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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人类是可以打败鲛人的。

这是沈书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给他带来的认知，而这个认知成为他活下去的救命绳。他不断在心里幻想着人类打败鲛人的场面，这令他对鲛人积压已久的怨恨得以畅快地宣泄，他要活下去，更加精彩的活下去，他要帮助大陆的同族对抗鲛人！

这样一种斗争的心令赵明阳找回了自尊，可就在这时候，他所倚仗的英雄却告诉他，不要和鲛人战斗，因为他深爱着他们的皇？

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情啊！

“你应该明白我们和鲛人是死敌！你们不可能！”青筋爬上了赵明阳的双手，他的拳头紧紧攥着，脸颊微微泛红像一个醉汉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不可能，至于不可能什么，赵明阳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勇气说下去。

萧珵忻有点诧异赵明阳排斥的反应，继而眼中的寒霜更为冷冽，叫人不容冒犯。萧珵忻从来不接受任何形式胁迫，他的爱人可以无条件地挑衅他的耐心，可这不意味着其他人可以。

“依附他人并不能使你变得强大，你的种族自尊也不能左右我分毫，我希望你明白没有人有义务为你的无能付账。”

萧珵忻字字诛心，令伪装强势的赵明阳原形毕露，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赵明阳无力的坐在一旁，内心焦虑而沮丧。

“那我该怎么办沈书，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摆脱被鲛人奴役的日子。”说着说着这个一米八大个的健壮男人竟无助地落下泪来。

“或许可以平等相处。”萧珵忻轻叹，过于平静的表象往往掩盖着更大的狂风暴雨。离开渊天也有几日，心中不安的情绪更甚，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堵在萧珵忻心头，紧锁着他的眉头。

赵明阳的瞳孔放大，被萧珵忻的假设震住，平等？相处？人类和鲛人？这怎么可能呢……

“那是什么！”

赵明阳还陷在适才的假设中百思不得其解，就看到眼前的人脸色大变，整个人就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来，如竹般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抓着快艇的边沿，因为过于震怒的原因，指节凸起青筋慢慢浮现出来。

“什么东西？”赵明阳吓得连忙朝萧珵忻的视线望去，他十分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令面前的人丢了以往的淡然变得暴怒不已。

就在距离他们约百米处的海面下有一个暗影在急速地游动，它的速度很快，就像按了马达的快艇突突突地向某个方向前进。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个暗影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准确的说是一大群暗影，约有百来个，乌压压的一片，搅动得海面也哗哗作响。

赵明阳努力将头伸出快艇，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线，才隐隐看清暗影的形态。令他疑惑的是，那群暗影似乎是人类，它们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手脚，游动的姿势也同人类一般。可人类怎么可以潜在水中那么长时间，从一开始看到它们到现在，赵明阳没有看到一个暗影浮出水面呼吸，并且它们游动的速度很快根本不是人类所可及的。

“去你妈的克莱！”

萧珵忻脸色极为难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上萦绕着刺骨的杀意，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取了克莱的狗命。

这些是异形军，准确的说是被克莱改良后的异形军。

异形军本是由千面怪基因改良出来的产物，它们没有痛觉，能够长时间保持对血液的亢奋，如同疯狗一般只要咬住血肉就不肯放松。这确实能在和鲛人的对战中占得几分优势，不过却不能彻彻底底地战胜鲛人。

究其根本就是他们再癫狂都不能摆脱属于人的极限，比如不能长期呆在水中，往往交战个一两天就会暴毙而亡，这也是鲛人至终屡屡战胜的原因。

可眼前的异形军却丝毫不惧水中缺氧的问题，甚至游动的速度可与鲛人相较，克莱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他的研究方向根本不在这方面，唯一的可能就是克莱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窃取了他的研究资料！

萧珵忻一直在试图改良鲛人的基因，而近年这个研究取得了可观的成果，他没有人任何说，经他改良后的基因链可塑性得到大幅度提高，由此来减小基因缺陷的产生。反映在鲛人身上的特点之一，就是他们可以幻化多种形态，可以像人类一样拥有双腿，行走在路地上。

如果克莱窃取了他的资料，同理，他也可以让人类在水中生存，就像他眼前的这群异形军摆脱了以往的缺陷，在海中肆意横行……

“快！赵明阳！我们快回去，回到大陆上！快！”

萧珵忻的脸色很差，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如纸，眉心间黄豆大的冷汗渗出，顺着曲线优美的鼻骨往下滑落。

异形军在向鲛人的聚集地进发，克莱对鲛人展开了进攻。

“沈书你别急，这快艇老旧马达不能再加速了否则会报废的，你别急，我们也走了好几天，应该快了的，快到陆地了的……”

赵明阳受萧珵忻的情绪感染，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看着萧珵忻的模样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才会令他这么焦虑，只是条件受限再焦虑也是无法，他们只有这个破旧快艇可以依存。

萧珵忻不语，双唇紧抿在一起，牙齿无意识地咬着唇畔沁出滴滴令人心惊的血珠子，化在口里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轻微的刺痛将萧珵忻的理智唤回，他慢慢坐在座椅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更为凌厉地望向远方的海面。

大陆上的研究人员们最近十分的忙碌，彻夜不眠地奔走在研究所与军事基地之间，为一个个被押送往基地的奴隶们注射改造基因的药液。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海岸，数量众多的异形军就像一具具麻木的尸体，毫无畏惧地坠入海中，很快海面上就浮现出一片又一片乌压压的暗影，朝着某个方向急速前进。

战争一触即发。

从大陆到鲛人聚集地有一定距离，若是普通的人想要前往最少也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不过换是拥有鲛人这般矫健的入水能力，顶多一天就可到达。经克莱改良后的异形军入水能力并不弱，突袭鲛人聚集地引发战争也不过就是三天的时间，而萧珵忻要想靠着破旧的快艇返回大陆却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一切已成定局。

宽敞而冰冷的议会大厅中，各方高层满脸激动地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他们的声音高昂而亢奋，在楼道口就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声响，在空旷的长廊里久久回荡。

“这些都是财富啊！鲛人的宝藏，一定会让我们大开眼界的，按我说这些鲛人都应该给我们军部，我们一定能够撬开他们的嘴，获取更多的信息和资源！”

“不行！这些高等鲛人应该交给克莱博士，老谢你这种大老粗要是鲛人送进你们军部指不定一天就被你们整死了。倒不如那他们来做研究完善异形军，别忘了还有一部分鲛人逃离在外呢！”

“低等鲛人不是有很多都送进研究所了吗，你们也是知道的，鲛人中蓝尾鲛人仅此于紫尾，他们在鲛人族里的地位一定不低，这是多大的军事价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