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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太久，也许就抢救不过来了。我背她下去。”盖聂说。

“你的体力够吗？”虽然激战只有两分钟，但盖聂所积攒的体力也消耗了大半，背人上楼时明显冒出了虚汗。看盖聂不为所动，卫庄继续说：“就算你背她下去，快艇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卫庄示意小白先走。

小白撕了几条被单缠在掌心，防磨防滑；又做了简易滑扣，锁在腰间挂在绳上。小白知道自己右手使不上力，体力也不佳，他不希望爬到半路没力气再掉到海里去。

这个过程中，盖聂并没放弃为保姆争取，他说：“地方不够，我可以留下来等你的下属。”

卫庄看着固执的盖聂很生气，嘲讽地说：“你怎么不把朝我开枪的那个也带上？”

盖聂淡淡地道：“他肺部穿刺，现在已经断气了。”

小白没看到当时细节，就好奇地问：“伤口很靠下怎么能伤到肺？”

盖聂见小白撕床单，就开始拉扯窗帘，打算把保姆绑在自己身上，同时回答说：“由下向上躲过肋骨，可以刺穿，所以他会发不出声音缓慢窒息。”

卫庄听得双眼一凛，追问道：“那个壮汉呢？”

“胰脏破裂，胰液烧伤内脏，再加上大出血，也不能救了。”盖聂条理分明地说着，已把人背在身上后开始打结。

卫庄心头掠过一丝惊诧：他绝对受过杀人的训练，一招就可以让人毙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聂远帆；他那握军刺的方式根本就是持剑。他刚刚对敌的模样再一次浮现于眼前，一下子就与白衣持剑的“师哥”重合了，动作、神情，还有那满身的杀气。

卫庄瞧着盖聂发愣，后者却会错了意，接着说：“第三个人手腕粉碎性骨折，但他腿没受伤，若是没疼晕，应该已经逃走了。”

“真呆。”小白轻笑一声，滑出窗外，几秒钟后就被阿欣扶着上了船。

卫庄突然道：“你赢了。”说着就开始往上拉绳子。

盖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身上解下保姆，两人合作用窗帘把保姆，和长绳缠在一起，然后慢慢地将人放下去。因为绳子在保姆身上缠得多了一些，就不够长了。卫庄干脆拿出一把刀，将固定在墙里的一截儿割断，两人合力拉着绳头，将保姆平稳地放入了快艇。

做完这些，盖聂愉快地看向卫庄，好像在说：“看，救一个人就是这么开心的事儿。”

但卫庄却一脸的不以为然，好像在说：“真是从来都没这么蠢过。”

“嘭！”门被从外面大力的撞了一下，门边的被子挤开了缝，烟在慢慢地往里浸。

“他们有防烟措施。”盖聂把绳头绑在自己腰上，对卫庄说：“你快下去，我拉着你。”

因为刚才捆得太结实，这会儿快艇上的人还在努力把保姆从绳上解下来。

卫庄没搭盖聂的话头，而是挥动手里的刀把绳子割断了，对着阿欣喊道：“快走，让老尹派人去附近的海岛接我。”

阿欣虽然不甘心，奈何绳子已经断了，只能丢下两件救生衣快速地开走汽艇，免得汽艇激起的海浪给卫庄带来更大的危险。

卫庄把目光从远去的快艇上收回，向盖聂伸出手说：“敢和我一起跳下去吗？”

看见银发下那狂傲魅惑的面容，听着那挑衅又热情的邀请，盖聂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每次要与自己一决高下的“师弟”。他的心热得发烫，眼睛亮得灼人，等了那么久，找了这许多年，不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盖聂丢下绳头，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在了卫庄的手心。卫庄欣然一笑握紧了他说：“走！”

就在门外人撞开房门的刹那，两人同时跃下了窗台，那身姿就如一双比翼之鸟，肩并肩地展开了翅膀，义无反顾地投入了广阔的蔚蓝。

第47章登陆

要知道十米跳台的游泳池水深要五米以上才安全，那还是在无风无浪的室内。而且跳水者训练有素，入水时笔直如针，才能把伤害减到最小。

聂远帆虽会游泳，显然不是跳台健将，骨骼肌肉神经反射都没有任何经验。十多米的高度，自由落体的速度，再加上对海面下的一无所知，足以引发普通人内心极度的恐慌。好在盖聂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有跳落深涧的经历，他尽力保持身体平衡，不让自己旋转偏斜，避免了入水时直接被拍晕的后果。

即便是这样，动荡的海浪也激得人一阵阵眩晕。有那么几秒，盖聂只觉得双耳轰鸣目不视物，完全依靠本能，伸展开手脚尽力划水，才没沉入深处。

卫庄要比盖聂情况好太多，入水后直接弧形向上，身体如水中之蛟有力地摆动几下，头就轻松地探出了水面。他稳住自己，又扶稳了尚不在状态的盖聂，问：“还好？”

盖聂勉强抬起眼睛，恢复了清醒的神智，冲着卫庄点点头。卫庄就对他说：“你在这里，我去拿救生衣。”说完向十米外的橙色游去。

看着卫庄游泳的动作和速度，马上就可以断定，他一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的确如此，卫庄曾经多次从别墅这里游到最近的小海岛，三四公里的距离对他来说并不吃力，所以他才会选择这个帮法。

在卫庄去取救生衣的时候，盖聂向高处看了一眼，在他们跳下的窗口里探出了一个身影，又很快缩回去。不过就是这一下，盖聂也看清了，那是阿刚。本以为只是一次小骚扰，想不到赵树会这么大动干戈，用了赵家的人，还动了自己的资源。

卫庄拿了救生衣并不急着穿，因为穿上它会减慢游泳的速度。如果只有他一人，这三四公里的距离，半个多小时也就游到了。但现在还有盖聂。对于一个没受过训练的人来说，身上沾了水的衣服就沉得要死，体力不支就可能腿脚抽筋，严重的发生昏迷休克，所以救生衣必不可少。

两人游出一段，盖聂就吃不消了，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在水中稍作休息。本以为老尹很快就能开着游艇，来海上搜寻他们，但始终没看到影子。没办法，卫庄只能根据记忆，领着盖聂向海岛可登陆的方向游去。

此处海岛有四个，都无人居住。由距离远近来说，第一个最小，就是座山。第二个相对平坦，虽没开发也经常有人登陆，天然平缓的海滩可以宿营。卫庄在那里留过一些必需品，两岛相距几百米，遥相呼应。余下两岛，都比较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