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满颔首,摘下他手掌,垂眼望着他领口:“特别喜欢,很好看,在你身上很帅。”
李鸢把他抱紧在怀里,下巴抵着他头顶,看着亭子里的翘角飞檐,笑:“行,只要你觉得喜欢,你让我明天去洗掉都可以,你说不让我留,我就不留。”
国际惯例是答他“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可彭小满语塞,瞪他好一会儿,才能臭不要脸地张嘴问:“你现在是不是,喜欢我喜欢的都有点魔怔了?”
李鸢不否认,摸摸他细溜溜的眉:“怵了?”
“要怵的是你。”彭小满叹气,张手箍上他肩膀,一点儿不忌惮把人箍痛,“怵你自己变得跟原来不像了,也不酷,也不谨慎,我感觉我影响你……影响的太多了。”
始终害怕自己是牵绊,不知不觉中挂碍了李鸢的高飞。他越好,自己就越担忧隐患。彭小满甘愿以他意志为意志,但反过来,就觉得是在害人,觉得在把李鸢往庸常的路子上拖累。
“我不会忘记我的方向,我一直都有数。”李鸢轻轻拍打他后背,慰安的短促节奏,又亲昵地吻他耳廓,细雨和风地剖白:“但是方向之外,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我就想把你当一切,当宝贝。而且你怎么就一定觉得你给我的影响不好呢?我非要说你让我变好,你反驳么?”
李鸢说的认真笃定,又没什么让人受不住的包袱。
彭小满一霎时的感觉,就像沁出的汗水一条条流下,许多毛虫蠕动在背似的,从百骸处汇集而来的麻麻痒痒,物理动作纾解不了,不出一会儿就浑身贯遍。彭小满和李鸢的嘴巴又凶狠地撞在了一块,隐遁的情`欲又卷土袭来,倏忽拔地起,比先前的一波还要来势汹汹,一下就轧断了理智。
两人踉踉跄跄退出亭外,拥抱着滚倒在亭外黑黢黢湿漉漉的草地里,嘴巴相接着,快速除掉了彼此的T恤。
彭小满才爽过一发,才入了贤者模式,可被李鸢的微热的身体一紧贴,公共道德观又全成了通篇废话。他焦急推李鸢仰平,翻坐到他腹上,迷恋地俯身亲他的修挺的鼻梁,顺流到他下颌一舔,又含上他凸起的喉结,两手不断抚摩他裸敞的胸膛。
李鸢从来没想过野战这档事儿,但也从来没觉得野战有多下流。单纯的时机不恰好。自己近十九,萌芽的所有欲`望都因身上这个男孩儿而起,到抽枝,到叶茂,都由他浇熄,李鸢觉得自己未来一生的喜怒都要牢系于他。被他驱使似的压坐着,不重也不难堪,反而被他热切亲吻得神迷,弄得又下`体奋扬。李鸢咬牙,不体己地扯他翻落,护着他脑袋和他在草地上滚了一周,勾身就覆上消瘦的身体,垂眼怔怔看了会儿,忍不住地又和他激烈地深吻。急匆匆褪裤子。
彭小满的两腿青白,瘦得有了肌肉的凹陷,蹬动在李鸢腰间又显得矫健。李鸢不留一丝间隙地紧抱着彭小满,像苫布层层紧裹那样。热意薰薰地揉出一身黏汗,李鸢窘促又珍重地挺进彭小满里,被他那儿嚼住,被他一声哼叫后掐住了后颈。羞赧悬心的感觉就像甜品里的一撮细盐,提出了结合的无比的鲜甜。天地也知情识趣地背过身不看了。
没套,又是脑子一热就提枪上阵,彭小满趁机锁他喉,抵着他肩膀,淡褐的眼珠子盯着他,“射里面吧。”
彭小满以为他肯定会脑子上弦儿地果断拒绝,结果被他抱着髋骨,顶的更重更快速。李鸢亲吻着他浮了汗的五官各处,微微带喘着答应了:“好。”
六月的夏天,幕天席地的,彭小满紧张的基本等同中年早泄,李鸢也没能很久,射的时候埋在彭小满颈窝里难耐地闷哼,寻宽慰似的用额头抵着磨蹭。彭小满睁了下眼,苍蓝的天幕,忍不住一凛后,心融成了一滩液状,侧脸和他轻轻舔吻,觉得像抱住了只大号的婴儿。结果内射真的没什么特别感觉,哪儿像什么激流啊,哪儿灼热了,彭小满甚至没能察觉到他开始,也不知他结束。
是一种,心理暗示形式的喜悦满足。
纸还得再来一大包。李鸢去买了新的,顺便拿了盒装中老年花内裤,把东西一气儿递进黑黢黢的公厕隔间,听彭小满过会儿在里头喊:“买大了!”
“小超市里的都是均码。”李鸢倚在洗手池上候着,没好意思笑得响:“凑合穿吧,谁让你要我在里面。”
“哎草。”彭小满梆当一脚蹬门板上,“你这个说法也太渣男了。”
“顺手么?”李鸢顿了下,膝盖碰了下门,“进来帮你,弄?”
“黄文标配洗菊花,洗着洗着再来一发是吧?”彭小满低头拆纸,在隔间里笑得闷闷的,“没事,差不多干净了,你那东西也不是高压水枪,进去一半漏一半的。”过会儿又不怀好意地问:“这俩天撸了吧?怎么水唧唧的。”
李鸢不墨迹挺大方,还真回忆了下:“前天?大前天?好像两天都……”
“可以啊我们苦逼地考高考你在家爽,都没给你肾掏空?”彭小满“厉声”质问:“说!你玩儿棒棒脑子里淫的谁!”
“我淫谁你心里没逼数?”李鸢笑他明知故问:“非说出来搞得两个当事人都尴尬?”
滢滢然的云古皎月,滤过飘窗撒在彭小满隔间里的脚背上。他肚子上有不小心沾到的李鸢的精`液,就脱了T恤擦拭,“你还记得我们俩个第一次啃的那回么?树下面,下了雨,其实我回去也,那啥了,也……淫的你。”
李鸢意在调侃,又音调和软:“淫我光个膀子压着你说骚话?”
“满脑子淫秽色`情,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我得活该给你捅啊。”彭小满将纸揉成一团扔进马桶里,套上裤衩,扯了扯过大的裤腰,“我记得我当时想着你上课看黑板的那个样子,我特么居然就能……喷。虽然你那时候还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但我就知道,不管是什么我都完了,我不可能再把你当个普通男生了,你第二天什么也没说,我就根本没好意思承认。”
李鸢食指轻轻叩着水池的瓷面,低头望着脚面:“我回去也是。”
彭小满听了一怔,随即就一声笑:“你也撸了我就放心了。”
“两次,都是你,什么样的你都在那儿乱转。我跟你一个想法,就是我他妈的完了。”李鸢顶了下鼻尖,近乎赧然的神色一掠,彭小满没能看见,“完了,我真对这小子很心动,怎么办。”
结果都莽莽撞撞的,一往无前的,也把该说的都说了。
“服了。”彭小满出了隔间冲着李鸢抓了下裆,“真大的直掉,我感觉我毛都在外面敞着呢。”
李鸢笑着看他没说话。
彭小满大步上前抱住他。
“一中发了毕业证我就回青弋,但我就算今年没考好,你也别管我别动摇,你敢摇我就敢跟你提分手。”彭小满和他以同样的呼吸频率,起伏胸膛,“我以前还觉得呢,我他妈就是个早死的命,现在我想我以后早死在你面前,也许是我上辈子积德,你搞不好就一辈子喜欢不了别人了。”
“你给我闭嘴吧。”
李鸢侧过脸吻他,堵上他瞎几把乱讲的那张欠嘴。
查分日前天,鹭高毕业照如期拍,不因缺了个把学生而做变动。轮上之前,二班人班里集合,都识时务地谁也不提成绩的事儿,新鞋新发型新手机,再也不受拘的鸟儿们,可劲秀。闹着呢,老班提着沓鲜红的毕业证进教室前,碾灭了嘴里的烟头。他今儿穿了套西装,正正经经系了根闷骚的枣红色领带,一人前亮相,就引学生一阵鼓掌欢呼,外带几声响亮的流氓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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