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一个拳馆里练巴西柔术,我本来就接触过跆拳道,力量足,进步很快,跟我一个教练几个满嘴跑火车的北京人没几天就被我当菜虐了。
除了上长城,没去其他景点。暑期游客实在太多了,景区每天都呼啦呼啦的好多人。我想着以后带你工作日去北京玩,比我一个人有意思。
我爸给我买了自行车,剩下的时间我就在城区里晃荡,偏好于钻胡同。
有天我在井字形里迷糊了,停下来看,前面刚好是个比较豪华的四合院,房檐很高,雾霾不太严重,暖红阳光铺在可见的地方。
我就想到书上写,以前的人家里长辈重病不醒,有的请了法师,会让小辈爬上房顶喊病人的名字叫魂。
我靠在墙头,这时候好像真的有做法的铃铛声穿越了百年撞进我的耳蜗里……有人在喊你的名字,傅小辫儿,傅小辫儿……仔细辨认,却是我自己的声音。”
傅辨前面忍住没问煎饼果子没有水果那是什么,这时候果断打断他:“别说了,咒我生病呢?呸呸呸。我上楼了。”
他又头也不回地走了,照旧闷在枕头里挺尸,脑子一阵一阵抽痛,连带着被一顿折腾的胃。
夜里他收到一条信息。
下鞅:“我看了好多书,社会学心理学还有小说,后来跟我爸说,喜欢傅辨怎么办。可能我这个希望被矫正的态度比较好,我爸妈就受了点惊吓,开始跟我一起查资料分析情况。
但喜欢的事,掰得越开揉得越碎,越发现通篇都是喜悦和回忆。
我拒绝了转学,自招回来,我爸问我对你怎么想的,我老实一说,左右你对我也没意思,我会全力以赴高考的。
可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上学,我什么办法都没了。
我以前没做什么努力,不想以后都这样,还是希望得到哪怕一点点的回应,希望得到你。”
复变函数:“可我的态度不应该影响到你的未来。
我实话说吧,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为了跟我一起上大学才吊儿郎当没考好,这怪我不够厉害,我只能努力让你开心一点,千万别后悔这种为了一个‘别人’做的决定。”
复变函数:“你是个多喜欢看书的人我不知道?科研是有苦逼成分在里面,但你是有兴趣的有能力的,你是想的。
这种事再来一次,我不愿意你轻易放弃机会。明天我帮你买资料书,早该准备了。”
夏鞅没再回复了。
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处理,只要没回复接受他,夏鞅这人都不会再回复了。
他真的是足够臭脾气的骄傲,让他说这些,基本上算是自己宣告绝望了。
夏鞅有很大的概率不敢再找他,不敢再对他好了,傅辨翻过身趴着,流了一大把眼泪。
第5章9
9
金庸说,人生就是大闹一场,悄然离去。夏鞅确实向他大闹了一场,可漫长的离去慢性而色彩浓重地毒害着这段关系——有人不潇洒,有人不坦荡。
夏鞅并没有像他天马行空想的那样恶俗地一夜友转路,只是平静地开始准备申请,依然会叫他打球和吃饭,只是通常不说话。
他只能自己扮演电视剧里烂大街的情感中卑微角色,像一个青春期小孩隔了十万八千里代沟的爷爷,小心翼翼维护这段艰难的友谊,拼命没话找话,嘘寒问暖,生怕夏鞅想不开,心里每天记挂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天傅辨陪夏鞅走出自习室走了一段,夏鞅让他不用送了。他报的托福考场不在学校里,得坐一小时公交。傅辨回自习室呆了半小时,看不进书,猛灌了一瓶水,跑了趟厕所,收拾收拾就往校外跑。
还好他知道考试地方在哪,夏鞅第一次考,一定紧张吧。
傅辨在考点的小操场上跑了三公里,然后蹲在大门口数蚂蚁。结束的哨声响了,他猛地站起来,眼前花了几秒,踩到了一队刚刚驮着面包屑翻山越岭的小东西。
隐约感觉到尸体群上飘的蚂蚁幽灵对他进行人道主义谴责,傅辨转身就跑,打车回学校了。
夏鞅很少把考试挂在嘴边,高中的时候答案都少对,考的个什么样,其实心里基本都有数,懒得费心再想,擎等着结果。
更何况这是一场叫嚣失意和宣告远行的折磨。
夏鞅谁都没联系,在考点外慢吞吞吃了中饭后坐公交回了宿舍,都没有等到傅辨的一个电话,终于忍不住打了个过去:“小辫儿,我到寝室了。”
那边突然暴怒:“你他妈走回来的?老子等你吃饭等到现在,肚子还饿着呢,你是不是已经吃了?”越说越委屈,傅辨觉得自己乱发脾气是有病,可搁在以前夏鞅哪会不跟他说一声?他怎么会连个电话都不敢打?他怎么不能等在他的考场外?
夏鞅把脸往手机贴近了些:“我现在过去找你……对不起。”
许是他的声音太低沉,许是这“对不起”姗姗来得太温柔,傅辨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有瞬间溺死的窒息。
可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他是要上岸的。
他说:“算了,我叫室友撸串去。你这几天备考拖着跟你导师的那个项目,明天开始肯定又要修仙了,现在休息休息吧,”瞌睡咸鱼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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