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照例考前全脱产一周,但似乎由于平时苦逼生活太规律,一离开实验室夏鞅就不太舒服,然后演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感冒。
傅辨忍住不喷,只在心里瞎比比,都是因为你没事老看我不出去运动,这下报应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了吧。
夏鞅特无语,他感冒从来不吃药,全靠体格撑,熬两三天就没事了,擤鼻涕也可以是一种情趣。但意中傻子重视考生,屁颠屁颠给他买药、买纸巾、定时催他适当运动,深觉自己尽到一个爸爸应尽的责任,他便乖乖用药和跑步。
然而待遇太好,毛病不愿意走了。考试这天夏鞅吃了早餐和药,困劲上来,就回宿舍躺着眯半小时,傅辨到点给他电话当人肉闹钟,他接起来哼了两声挂断,手脚抻开了伸出床铺,脑子浑浑沌沌当了机,又睡过去。
这回傅辨骑着车在大校区晃了三个小时。球场、操场、食堂、教育超市、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学院楼、大礼堂……
其实有很多地方,平日里都不曾来过。
夏鞅应该也还没见过这些边边角角,可他马上就要出国好多年了。
这两句话因果关系淡薄得很,可花草尚能无端使人伤情,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出国也在次年暑期,是足够远的事了。
可永远很远,足够远却很近。
简单来说,就是夏鞅这人使他伤心。
他这几日写论文,翻出以前随机过程课上夏鞅做的笔记,有一页课件边写着:世界上能被我们接受和掌握的事件也许是零测集,每天的幸福也都是零测集。(注4)
傅辨第一反应是瞎扯淡,可仍不由自主地被套进去。
幸福这么少,怎么还放任溜走呢……
他能给夏鞅的有限,加上原来的还是零测集,但两人的挤在一块儿,一定是个暖烘烘的集合了。
最后他停在了夏鞅的考场x教前,锁好车,眼巴巴地等着打铃。
可人都走光了,太阳烤着水泥地,夏鞅还是没有影儿。
傅辨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给夏鞅去了电话。第二个通了,手机里传来夏鞅带着浓浓鼻音的答应声,明显没睡醒,傅辨顿了片刻,问:“我在x教外面呢,你没去考试?睡过了?”
夏鞅回答:“嗯,嗯,太困了。”
傅辨懊恼:“早知道早上不给你吃药了。”这不浪费钱吗,你心里也不弦拉得紧点。忍住没说,他想着夏鞅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再报一次就再报一次,不能老跟个大爷似的教训人家。
就听见夏鞅说:“你就这么想我出国走得远远的?”
“……”
傅辨觉得大哥神志肯定还不清明,这都哪跟哪。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其实不想,我也希望咱们兄弟在一起啦,鞅哥。”
我当然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因为我……因为什么?!
另一头沉默了。傅辨在花坛边泄气似的坐下,再也不提别人挡枪了,轻轻地说:“可是你也不能一辈子跟我绑着呀,人总要往高处走。”
这个坎算是过不去了,屈起一只膝盖,鞅哥把手机举到脸前,大声说:“傅辨,傅明明,我喜欢你,我高处就是绑牢你,我要往你的心里走,占领高地!PhD哪有你重要!”说完觉得矫情得有点搞笑,嘿嘿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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