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要!”鱼朝恩目眦欲裂地贴在屏障上,一拳又一拳地狠狠捶打着屏障,声声泣血,“住手啊啊啊!”
鲜血顺着石台,流淌浸入黄沙,徒留一点暗色的痕迹,就被吸收不见。
“于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他像是濒死的野兽,嘶哑哀嚎,又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
幻影居然会这样憎恨着原身。
席恩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远方祭台上的血色,轻叹了一声,幻影诞生于原身最为激烈的情绪,诞生于原身最深沉的执念,鱼朝恩是于印的幻影,是诞生于对自身的恨意吗?
“他后悔了。”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轻柔得格外好听,“在动手的时候,他便后悔了。”
熟悉的声音,还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片幻境里……席恩没有惊讶,微微偏过头,看见了神色平静地站在他身边的于印。
与鱼朝恩一般容貌,气质却大相径庭。
如果说鱼朝恩是凶险沸腾的岩浆,那么于印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潭。
他没有看席恩或是鱼朝恩,而是凝望着屏障后的景象,仿佛喃喃自语一般:“那是他心爱的人,他不想他死,他想救他。可要杀澜祭的人也是他,动手的人也是他。他没办法从自己手上救出他。”
于印抬起手,轻轻覆盖在眼前看不见的屏障上,眸色沉得宛如深渊之底:“所以,他跨不过这道屏障。”
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设立的,突破不了的枷锁。
这道枷锁两侧,是杀与救,是死与生。
他突破不了,他选择了杀,于是他救不了白生澜祭,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血流殆尽,冰冷死去。
然后在极度的懊悔与痛苦与憎恨中,诞生了幻影,数百年来不断重复着这无能为力的一幕。
席恩抬了抬眼眸,简单说,不就是舍不得杀喜欢的人,结果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是动手了。动手之后,又后悔了。他眸色难得冷淡:“自找的。”
于印侧眸,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点头:“对,自找的。”
他指向鱼朝恩:“都是我自作自受。”
然后他问:“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席恩瞥了一眼因高台上血流潺潺而陷入疯狂的鱼朝恩,再看眼前神色沉郁却极静的于印,没有说听或不听,于印便已经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你去过于家村,见过我的父亲,便该知道,我与白生澜祭的渊源……”
他从有记忆起,便生活在苦难当中。
那时他们还在东方的一座大陆边缘生活,靠打渔维生。然而大陆连逢天灾,又人祸四起,战火硝烟,饥寒折磨,民不聊生。
在所有人都对生活绝望麻木之际,有一批贵族联合起来,决定破釜沉舟,远离故土,前往海外追寻传说里虚无缥缈的桃源乡。
他们于家村所在领地的贵族,也决定出海。
他们没有选择,也无所谓选择,作为属民,跟着一起离开了。
在变幻莫测的大海上,他们遭遇了千难万险,有很多人葬身海难,但更多的人,被庇佑着活了下来。
庇佑他们的人,名为白生澜祭,是白生家族的公子,能力超凡。他在船上,听着这位白生公子的种种事迹,只觉得白生公子已经不是凡人,而是神。
崇敬得不得了。
后来,在一次海难中,他不幸被卷入了海中。
“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一般人都会这样想吧?”于印似乎勾了勾唇角,“我当时却完全不怕,只信心十足的想着,白生公子会救我的。”
“然后,他真的将我救起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于印的目光落在席恩的脸色,眸色柔和,像是透过他的容貌看着另一个人:“他是我见过的,世上最好看的人了。”
“我看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啊,他果然是神吧?可即便他是神,我也要追随他左右。”
“凡人是追随不了神的。”于印垂眸,“所以,自己也必须成为神才行啊。”
他们找到了十城,他与于家村的人被安置在祖城。
白生澜祭却是白生城的城主。
他们相隔很远,可他并不心急。
他知道自己还差得远,所以花了近百年的时间来磨砺锤炼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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