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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裸的自杀式偷袭！”指挥营的全息模拟台前，林索宇恨恨地定论。

莫星瞳怔住了——护卫舰、一人驾驶、没有停留、极限速度、自杀式......

他想到了一个人，“和我父亲一样......”他有些痛苦地说道，“那20个敢死队员应该是米拉改造过的机械哨兵和向导。”

林索宇和罗立威立刻向他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你没事吧？”林索宇握了下莫星瞳的手。

莫星瞳张着嘴，眼神在某一点聚焦了一小会儿，猛地反抓住林索宇的手臂，“索宇，别叫增援，快叫高宝臻停下，留在卡布里待命。”

“星瞳......”

“相信我，先叫停。”莫星瞳的眼里饱含坚毅与希望。

林索宇点头，立刻通过通讯器叫停了高宝臻的出兵增援。

来不及为那些被利用到最后一刻的哨兵向导们默哀，因为危险的形势容不得莫星瞳他们分出半点同情心。

西线上空，戴利正在对剩余的十多艘机械兵组成的舰队发起猛烈攻击，莫星瞳命令他不用考虑“星际俘虏通用条例”，全部往死里打，即便这样，戴利战斗得还是很辛苦——除了应付没有自主意识的“不要命机械军团”外，扇形外层由54艘标准配备舰组成的舰队（通常包括一艘旗舰、两艘巡洋舰和若干驱逐舰、护卫舰）也在瞄准形势偷偷加入对战，莫星瞳不得不派出了更多兵力支援戴利。鉴于同时正在遭受密集轰炸的南线边防军备跟西线比并没有强多少，于是佩妮主动披上战袍，生平第一次坐镇赛德纳星仅有的4艘旗舰之一，领队出战。其余的三艘旗舰也没一艘闲着，全部在最短时间内出动，一艘支援戴利，另两艘分别飞往北线和东线，加固防守阵势。

但是，莫星瞳命令所有参战的特种兵都必须是赛德纳星自己的精英兵团，所有武器装备包括战舰全部不得使用林索宇带来的军备，好在戴利匆忙出站时也没来得及调遣刚整编完的卡厄联盟特遣军，因此，现在星空下奋力抗击敌军的全部都是喷有赛德纳星球标志的战舰。

“为什么不用我的人？”林索宇的语气里听起来更多的是不解。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莫星瞳朝左边偏了偏头，示意林索宇和罗立威到会议室里说话。

“星瞳，如果他们派来更多的战舰，意在彻底摧毁或占领赛德纳星呢？你这是弱一对强二，毫无胜算啊。”罗立威在听完莫星瞳这个“大胆的想法”后有点不敢接招，而林索宇则在一旁焦灼地咬着大拇指沉默不语。

“不，他们就是试探！”莫星瞳沉吟了一下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其他人不知道，米拉可是很清楚的。她当年想要增援奥度，必定知道奥度当时是怎样和我父亲对战的。父亲虽然被出卖，剩余的两千人却是将奥度的一万精兵和五千头异兽打了个落花流水。时隔二十年，米拉知道我回到赛德纳，却不知道如今的赛德纳哨向特种兵是否还像当年一样威猛，福克来向我示好又何尝不是一种.......”

“什么？”林索宇的声调立刻就变了，“福克？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没告诉我？他来干什么？他一个人来的？已经走了？你放他走的？他和你说什么了？他......”

“冷静，冷静，”莫星瞳叹了口气，“索宇，你难道要我在我们亲热的时候提及这个扫兴的名字吗？他的情况我一会儿跟你说，反正就是来示好的，实际上是一种试探。听我说完，这一轮自杀式袭击是进一步的试探，试探赛德纳的战斗意志和防御能力，更重要的，是看看你的态度。”

莫星瞳说完放出自己的精神触丝，扶住林索宇的肩膀盯着他看了会儿，林索宇扑通扑通的心跳和炸开锅的精神图景这才逐渐平稳了下来，一旁的罗立威适时地插话道，“最新战况，西线的损失很严重，但是我们正在逐渐扳回优势；对方好像得到了指令，西线、南线的进攻进入缓冲期，盘旋在东线、北线上空的舰队仍然按兵不动。机械兵控制的战舰还剩4艘，标准舰队又派出了17艘配备重型武器的战舰，目前他们全部对准了西线的突破口，很有可能要展开下一轮近身格斗。戴利已经成功从自己的驱逐舰登陆旗舰，有旗舰坐镇，坚持应该不成问题，要不要再加派增援或者暗中调派其他两线的援军？”

莫星瞳放开林索宇，看向罗立威，略一思索，说道，“赛德纳的主要兵力都已经放了出去，地面守卫军不能动，再派空中支援要么就是民间力量，要么就是特遣队的整编军了。不，叫戴利务必坚持，还有，”他心一横说道，“我们的人只准牺牲，不准被俘虏！”

拉锯战一直持续到启明星渐渐照亮赛德纳的西线陆地，4艘机械兵战舰已被全部歼灭，敌方的标准舰队最后也只剩了远程监控总指挥旗舰和其他15艘大小不一的战舰，再过一个星际标准时辰，赛德纳启明星将会用自己灼热的球体灼烧安全攻击范围外的敌舰。敌方终于不再恋战，旗舰在下令全体撤走前用星际通用网络给莫星瞳留下了一句话，“想要大礼还是大殓？谨慎选择吧，赛德纳星的未来之光！”

第63章第63章

敌人走了，到了清算战损的时候。

赛德纳星球的西线边防被炸得千疮百孔，无人生还，根据卡布里星提供的防护罩修补技术估算，西线上空的漏洞至少得花半个月时间才能全部补上；南线失去边防官一名，边防特种兵8人，一半的星球防护罩被毁；东线、北线没有伤亡没有战损，其中东线和敌方在紧张对峙很久以后曾经试探性地玩了一把“猫鼠追逃”的游戏，但敌方无意陪练，始终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最后在西线舰队下令撤离时也跟着同时撤离。

实际参与西线和南线边防保卫战的赛德纳哨兵向导2100余人，约占精英特种兵团兵力30%，但四条战线共出动哨向精英特种兵全部兵力6500余人，战舰158艘。其中，死亡人数近100，伤近400，无人被俘，大多数牺牲者都在西、南两线的抵死防御中随着战舰的粉碎解体而做了宇宙尘埃；战舰损失：西线和南线加在一起，损失接近一个标配舰队。戴利的旗舰差点回不来，他自己在驱逐舰接驳旗舰时被炸断了一条腿，短期内别想再上前线；佩妮同样缺乏战斗经验，但好在有莫星瞳、林索宇等人的同谋共策，虽然几乎全军覆没，但总算没让南线敌军突破防线。

从理论上来讲，赛德纳星球面对敌军突袭，以弱敌强，仅靠纯粹的一己之力将局面控制在这样的程度，已经充分展现了莫星瞳和佩妮领导的新一代哨向精英兵团的良好风貌，就算没有林索宇的支援，这股力量也会给米拉留下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印象。如果敌人想要试探的只是这个，那么他们应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然而，战争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试探的事。

莫星瞳料到了前菜，却没料到主菜。

就在受伤的戴利被抬出战舰转移至医疗所，南线的佩妮仍然在旗舰里指挥增补边防守卫的时候，一名在南线防御中被炸伤并被转移到地面医疗所的哨兵出现了退化症状——类似被注射或服用抑制剂后的超五感退化！

如野火燎原般，哨兵和向导们出现退化症状的人突然之间越来越多，人数在几分钟内就以几何级增长的方式从南线和莫星瞳所在的西线战场频频上报。

莫星瞳和林索宇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莫星瞳的脑子嗡嗡作响，呼吸急促，咬在唇边的指节因为愤怒和紧张而止不住地颤抖。绝雪在精神图景中焦躁不安地吐着冰息，来回踱步。

首席哨兵及时担任了一把精神抚慰的角色。林索宇双手捧着莫星瞳的脑袋，靛蓝色的眼睛捕捉追随莫星瞳失神的目光，“星瞳，星瞳！”他抵住他的前额呼唤道，“他们需要你，就现在，你得振作，你的特种兵需要你！”

好在首席向导杰出的压力疏导能力让莫星瞳迅速竖起隔绝不良情绪的屏障——他用了一个自己还是结巴时常做的减压动作：使劲闭一下眼睛。再睁开眼时，呼吸如常。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判断——自杀式机械军团的任务不仅仅是突破星球防护罩、给赛德纳星一点颜色看看，更可怕的是，他们所有的武器和战舰本身都携带了抑制剂！

从莫星瞳和林索宇上次到双子星勘察至今，要想生产足量的消除剂是不可能的，但是，抑制剂并不困难。差不多小半年过去了，双星联盟的实验室极有可能在这种能量抑制武器上搞出了新花样——利用爆炸后的巨大热量瞬间将容器内的液态抑制剂汽化释放并喷射到空中。并且，大胆猜测的话，战时拖得越长，未来说不定还有可能出现“雾化”、“微分子化”等一系列新产品？！这不难理解，盖源和桑尔也早就找到了可以替代林索宇和莫星瞳血液的抗抑制剂模拟基因，虽然到目前为止，只在临床做过试验，但控制进一步退化的试验效果是显著的，盖源已经在赛德纳星上设立了实验组，很快就可以做成紧急功效药品广泛发放，而固体药品转化为化学战剂这只是个简单的工序问题。

总而言之，抑制剂和抗抑制剂、一攻一防，都可以归于专门针对哨兵向导这个特殊人群的化学武器行列，武器就是军备。

军备竞赛，无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