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理科男会天天对着镜子研究自己的长相?
经纪人发动了车子,风吹乱了她的声音,她关上了窗子,我才听到了后半截。
“…默许和迁就成了一种习惯,现在即使你不再愿意让步了,封逗逗被你宠着这么多年,还是会以强势的态度来解决问题,因为他认为你一定会妥协。”
我心脏超负荷跳动,心情复杂,有点想呕吐。
“对……他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躲起来,等我去找他。”
那如果我不去找他呢。
“那么如果这一次你没有,他该怎么办?”经纪人的神情严肃冷凝起来,“谁都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什么,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
11
封逗逗的性格孤僻偏执,这一点我从初中开始就有所了解。
我们念的初中本部,小升初同班的同学有七个,三女四男,封逗逗和我是其中两个,在陌生环境脸熟的抱团很正常,新学期几个男生同进同出很正常,但很快,女生们总是围着他,这也正常,他长得太好看,画风都和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同框实在不协调,很容易成为鹤立鸡群的那群鸡,再加上他脾气不好,难和同学达成一片,男生都颇有些怨言,封逗逗就落了单。
但总不能把封逗逗丢在女孩堆里,他一个人在天台啃面包的侧脸也太寂寞了。所以我干什么依旧把封逗逗带着,等回过神来,我和封逗逗一起被排挤了。
少年封逗逗良心未泯,觉得自己拖累了我,凶巴巴地让我去和其他人玩,明明黑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我,动都不动一下,酝着一场欲落未落的阴雨,我想我要是真的不和他玩了,他肯定是要躲去一个角落哭的。
口是心非到了极点,好在眼睛总是坦诚,亮晶晶地看着我,告诉我“我需要你在”,也算可爱。
摸清他的脾气,他真的不算很难相处。
吃东西不挑,作业不懂的问几遍都可以,完全不会不耐烦,打篮球也会很贴心地让你进几颗球,肚子饿的时候他总能摸出几包小零食投喂我……
他对朋友好得没好话,可惜那些人都被他高贵冷艳的外表蒙蔽了。
不,其实不可惜。
这么好的朋友,是我一个人的。
我有段时间一直以“我是X中校草唯一的好朋友”为荣,所以平等交换,我只有他一个朋友这也没什么,我性格也不算活泼,只是打篮球总是1V1有点无聊而已。
可是仅此而已了。
男生间勾肩搭背啦,一起去厕所,去澡堂都很正常,但他十分抗拒我的靠近,甚至我走得近了他,他都会避开。
我以为他其实并不喜欢我,只是勉强跟我做朋友,好让自己看上去不影只形单。
从来没考虑过另外一个可能。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被老师叫去改卷子,忘记给值日的封斗说,他在教室等我到天黑。高中的时候,只要我觉得哪个女生好看,过不了几天那个女生就会和他告白。”我失力般地靠在椅背上,说起往事觉得有点好笑。
经纪人也好笑地冷哼一声,“他以前就这样?牛`逼,这年头暗恋个人暗恋十几年,把人死死扣在身边还不表白的,全世界也就他这朵奇葩了。”
“我偶尔也会觉得是不是他故意的,但也没往深了想。”我回想起以往无数次邀请封逗逗一起到我外婆家午睡,去泡澡堂子……
“如果封逗逗真的喜欢我,他也过得太苦了吧。”
我苦笑着摇头。
“是很辛苦。”经纪人小姐说道,“时时刻刻想把你凶走,用一种幼稚的姿态,又时时刻刻担心真的把你吓跑了,从你的细枝末节里猜测,你是不是喜欢他,哪怕一点,也足够他开心很久了。我问过他为什么当明星。”
我:“我也问过。”
“他怎么说?”
“他说当明星赚钱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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