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揉着后脑勺起身让了位,只好朝师兄那排走去。他屁股刚挨着座儿,明知言就开口了,“你要和沈江住?”
做坏事儿被逮了个正着,严谨咧着嘴干笑,揉着脑袋的手继续一个劲儿搓着,好像这么多搓几下脑子就能开窍,编出来个好理由。
“打疼了?”明知言伸手去给他揉,掌心的热度灼得头皮发烫,热流荡开来,染红了耳根。严谨结结巴巴地回道:“不……不疼了……”
他打了个哈欠,故作疲倦,小声说:“我还有点儿困,再睡会儿。”说完就阖上眼眸装睡。
大巴疾驰在高速公路上,跑得平稳单调,没多久,严谨便真的睡着了,遁入梦境。
梦里他又看到了爸爸,虽然面庞不甚真切,却慈祥的对自己笑,问着自己过得可还好,成家了是不是幸福。严谨摇摇头,说还没有娶亲。爸爸笑说他又胡说,看孙子他都抱上了。严谨瞅了一眼爸爸抱在怀里的孩子,却是一张师兄的脸。
严谨瞬间惊醒,一看已经到了目的地。大家提了行李,纷纷下车,向山脚下的酒店走去,坐在里面的师兄正看着他,他赶忙站起身,去前面行李架上拿了包,跟着一道下了车。
入住办完,放了行李,严谨拉着沈江去滑雪。
初级雪道上已经人满为患了,两人抱着雪板大眼瞪小眼。沈江运动机能本来就不发达,也就是溜溜初级的水平,严谨没什么滑雪经验,运动神经再发达也上不了中级雪道。
“不然我们看看风景?”
两人撂开雪板坐上缆车,慢慢悠悠地向山顶爬升。皑皑白雪覆盖山间苍苍青松,逐渐远离地面,风也凛冽起来,没几分钟到了山顶,两人跳下缆车,站在雪道边看别人潇洒撑杆滑下,羡慕完了,转身就朝茶室走去。吹冷风干嘛,不如喝杯热茶。
推门而入,迎客铃叮叮当当地晃,贺鸣抬眼一看,破口大骂,“兔崽子!你领沈江上来干嘛?他滑不了这道儿!”
严谨倚着柜台点了两杯咖啡,瞥一眼那傻子,“你看见我们带雪板了?”
贺鸣这才闭上嘴,明知言又搬来两把椅子,四人围着小圆桌挤了一圈儿。
喝了咖啡暖暖身子,闲聊几句,贺鸣笑严谨是个弱鸡,严谨劝他眼瞎了就悠着滑。不等两人吵起来,沈江和明知言就领着人出了茶室,明知言和贺鸣上了雪道,沈江带着严谨上了缆车。
“下了山就是儿童教学区,哥哥帮你交学费。”
严谨扯着嗓子喊:“小心看路,有缘再见!”
贺鸣还没反应过来,明知言好心给他翻译,“他让你活着回去。”说完滑下雪道。
“嘿?歪心眼的兔崽子!”
日升日落,玩乐起来时间过得总是很快,雪场的大灯开了,明晃晃地照着雪地,宛如白昼。晚饭吃罢,沈江要去湖边走走,严谨大口喝完汤,一抹嘴,“走吧。”
夜里风大,带上帽子还觉得冷风往脖子里灌,严谨伸手一摸,围巾早没了踪影,想是忘在了餐厅。
“我回去找找,一会儿回来。”
严谨顶着风跑回去,餐厅已经换了几波人,坐在他位置上的人说没有见到过,他又问了问服务生,小姑娘歉然一笑,说人多手杂,如果失物招领处没有,那大概就找不到了。
严谨只得自认倒霉,提提拉链,穿进松树林,往湖边回去。湖边上有一排长椅,他离开时沈江说坐在那里等他。这里不立路灯,远去雪场的大灯荧荧悠悠撒来些光,看什么都不太真切。
隐约看到一处长椅上有人的背影,严谨小跑两步上前,离近了,却被怔住,一阵错愕。
“你们?”
贺鸣放开人,回头斜嘴一笑,“亲嘴没见过?”
严谨脑子还没转过弯,“不是……你们俩……”
“我们俩处对象呢。”贺鸣嗤笑,“搞对象就要亲嘴,怎么,你没搞过?”
严谨突然又想起那日,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心跳剧烈,脸觉得烧得慌。
贺鸣瞧着他,揶揄道:“呦,想到谁了脸这么红?你师兄?”
被戳破了心思,严谨急得舌头打结,乱说一气,“你瞎说什么!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我——”
沈江拿胳膊杵他,让他少说两句,他起身走到严谨面前,“小谨,我们没想瞒着你,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严谨的脑袋僵硬地摇了摇,“没想过……”他看看贺鸣又看看沈江,不知要如何表达,“他是那么个,你……”
贺鸣不乐意,“我怎么了?你话说清楚。”
沈江赶他离开,让他少在这里添乱,贺鸣气哼哼地挪去不远处的长椅坐下。
沈江拉着严谨坐下,突然要讲,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小心询问:“你很反感?”
严谨急忙摇头否认。
沈江舒了口气,又说:“我和贺鸣是认真的。”他轻声笑笑,“也不知道该给你讲些什么,还是你想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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