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笑道:“你能过得这么幸福,真好。”举杯相敬,一饮而尽,明知言顿了顿,又说:“不论你愿不愿意提起,我还是想说,”他看着韩乐,“对于过去我一直很自责,害怕会毁了你的一生。”
韩乐轻轻碰杯,看着晃荡的液体,低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爱的时候和你同享,错了却全都推给你一个人。”
无声沉默中,两人相视一笑,此刻,这段往事终于彻彻底底归于沉寂了。
“不过真没想到,你还能被掰直。”
韩乐不以为意,下筷吃饭,“我本来就是直的,喜欢女孩儿才是本性。喜欢你大概是少年懵懂吧,什么都还不懂。”
明知言略略失神片刻,点点头,“也是。”
韩乐揶揄道:“你还是喜欢同性?”
明知言斜斜头,也学着韩乐的口气,“我本来就是弯的,喜欢男孩儿才是本性。”
“光明交流生?”
明知言看了他一眼,默认了,“这么明显吗?”
韩乐摇摇头,“就是眼泛春光,面露桃花,合不拢嘴,再也就看不出什么了。”
明知言手覆着唇,掩着笑意。
“看着挺可爱,还没追到手?”
明知言摇摇头,“不追,他也是直的。”
韩乐一愣,叹了口气,一晃十多年,明知言处事成熟了,不再是势在必得。韩乐斟满酒,敬他一杯,“不然你找个女孩试试?成家真挺不错的。”
明知言并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没有放下严谨,谁都看得出来。或许近几年内他能做的只是等待,等着严谨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谈着恋爱,再到成婚,看着他幸福了,明知言才能开始考虑自己。等到那时候他又该怎么做?真的去找一个女人结婚吗?这样做也只是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或许形婚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会让别人忧心,也没有人可以干涉他,质问他心里到底藏着谁。
明知言轻声说:“再说吧。”
韩乐也不再说下去,瞥了眼窗外的街道,似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却也记不起是谁。他又转回头吃饭,“这个不错,知言,你也尝尝。”
——
武镇木匠钱名不虚传,手艺好,功效高,接了王校长的单子便连日赶工,细致地做了个木书架,刷了层清漆,看着木色明亮。
书送到邮局的那天,王校长领着一帮孩子去搬书,一人拎着两包,浩浩荡荡地向着学校走去。大家拆了包裹,将书整整齐齐码上书架,严谨和校长站在学生身后,彼此递去一个确认的眼神——这书架不够用啊?
严谨只好迈开两条腿,走了两公里,到了钱木匠那近山腰的家前。一进院子,木屑的清香扑鼻而来,他踩着刨了一地碎屑,敲开门,“钱哥?我们还得做一个书柜,这个不够用。”
钱木匠搁下手里的工具,将严谨迎进门来,憨憨的笑着,“这得多少书啊,那么大的书架都放不下。”
“想着一步到位,就多买了些。”
钱木匠取了个凳子,擦擦干净,请严谨坐下,又洗了个杯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严老师你看着年纪不大,不过真是个好老师。”
严谨挠挠头,害羞道:“嘿嘿,没什么。那就麻烦您再做个一样的书架了。”
说完,他放下杯子就准备走了。钱木匠按着他坐下,“都要吃饭了,严老师你留下吃顿饭再走吧。”
严谨摆摆手礼貌地回绝,钱木匠觉得他是客气,高高兴兴地拉着人出了工房,往里屋带,“你别跟我客气,把这儿当自己家,你嫂子做饭好吃着呢。”
钱木匠跟老婆喊:“晚上多做几个菜,严老师来了!再取瓶酒!”
严谨腾地站起身,使劲摇头,“就吃饭!不能喝酒!”
这架势把钱木匠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说:“行,就吃饭,不,不喝酒。”
钱木匠心里升起点点敬意,真是个好老师啊,平日里对自个儿都是严格要求。
饭才是开始备上了,等钱嫂子坐好了一桌饭菜,太阳都落山了。严谨端着碗,听着钱木匠滔滔不绝,不住点头回应,旁边钱嫂子一个劲儿给他碗里夹菜,他又不住点头道谢。一顿饭吃完,像是小鸡啄米,头点个不停,有点儿晕。
严谨擦擦嘴,又要道谢离开了,钱嫂子拉住他,“天都黑了,住一晚再走嘛,明天也没课不是?”
严谨笑笑,“我就不打扰了,走回去也没多久。”
钱嫂子拽着人往回走,“不打扰,不打扰,我儿子出去念书了,有空屋。”
说起儿子,钱木匠又是一脸骄傲,和严谨讲起来,“要是他能有你这么好的老师,我看考个一本也没问题。”
钱木匠的话匣子彻底把严谨困住了,他便不再推脱,留了下来。
钱嫂子忙前忙后的去收拾屋子,严谨也跟去帮忙。房间在院子的另一侧,严谨抱着被子走过院子,抬头看看,星光闪烁,嵌满天幕,层层叠叠,摇摇欲坠,他不由得停住脚步。山间比街边学校黯淡许多,更多了几分静谧,仿佛都可以听到闪烁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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