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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滋味还是人间好，没看见仙门里的大厨每季都要到凡间来学习偷师，学些凡人的新花样，好来改善仙门伙食。清闳的第一站就是镇子上的百年酒楼，听仙门里的帮厨小姑娘说这里是大厨们常来的一个地方，滋味算中上，值得一来。

顺着小二的引导，清闳来到二楼窗边的一桌前，一撩衣摆坐下，变戏法地掏出一锭银子，大方地包下几桌流水席，让小二帮忙把镇子附近的穷苦百姓请来吃饭，连摆十天。这锭银子算是订金，等结束后该是多少就给多少。

小二被这位仙人似的客官给镇住了，愣了半晌才答应一声，双手捧着银子就去找老板。酒楼老板见识广，以为是哪家贵公子初涉世事想要救济穷人，十分利索地摆了十天的流水席，镇子上的人一时间都托福吃了个饱。

席间有人见恩公仙人不动筷子，几个人凑在一起就去请清闳，被清闳婉拒说吃过了，热情实在难却，他勉强吃了两口，没甚滋味，在众人眼中看来就是真的吃过了，殊不知清闳早已饥肠辘辘，哪怕他早就能辟谷。

十天的宴席，清闳终于闻了个够，这家的虾滑蒸蛋可是一绝，蒸得软软嫩嫩的鸡蛋羹里包裹着新鲜的虾肉，比其他蒸蛋更有嚼劲，再淋上味道醇正的香油，哪怕清闳现在尝不出味道和口感，也能想象得到那软滑的蛋羹在唇齿间的感觉，甚至都不用咬，直接顺着滑进去。更妙的是，一勺舀下去，事先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虾肉，在一片软糯中吃到一个新鲜弹牙的虾肉，简直就是惊喜。

然而，再好闻的菜，清闳闻上十天也就够了，他付完尾款，起身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他照着那个帮厨小姑娘的话，一点点走过大厨们偷师学艺的酒楼餐馆，甚至还有苍蝇馆子，在满足的同时，清闳也有一丝丝的遗憾，要是他的五感还在该有多好。

走着走着，就到了最后一站，这里是凡间与魔界的交汇地带。清闳本以为这里会群魔乱舞，很不安全，他甚至都把自己的本名宝剑唤了出来以防万一，遇上魔修作祟害人，他就斩妖除魔。

然而令他震惊的是，这里完全和谐得不像话，虽然往来街上有一些样貌奇特的魔修，但他们规规矩矩和普通人无异，砍价杀价熟练得很。

更重要的是，一进这个镇子，清闳就闻见了一股特别香的味道，比他一路来闻到的都要香上一百倍！

再一次感谢天道没有收走清闳的嗅觉，他闻着味儿一路摸到了香气的来源，是一家不大的店面，老板穿着一身黑，正给客人拿着一屉包子。清闳凑上去闻了闻，就是这个味道！

他沉迷地深吸两口气，就被人拨到一边，抬眼看去，老板一手撑着清闳的胸膛防止他再靠近，一手把包子递给客人，冷冰冰地对清闳说：“你离得太近把包子弄脏了，我还怎么给客人？喜欢了就来买，一个包子五十两，一屉就给你打个折，就收你五百两吧。”

五百两？清闳瞪大了眼睛，一屉包子总共才八个，不过四百两，这人居然打折还收五百两，真是欺人太甚！他修的虽是无情道，但基本的算术还是过关的！

清闳伸手要把自己胸膛上的手拿开，好好和老板理论理论，却发现自己撼动不了，一下两下，这人的修为竟然比清闳还要高！

看着清闳圆溜溜的眼睛，老板松开手甩了甩，想着面前这人一身的仙气，一看就是哪个仙门出来历练的弟子，指不定想着来魔界除魔卫道，可不能给个好脸，他冷淡地说：“没钱就别在这儿晃悠，我今天的份已经卖完了，现在要打烊了。”

说完，老板走到房内，关上了门，连外面的桌子都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饿好饿，好想吃虾滑蒸蛋

第4章我要你当娈宠

清闳可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眼睛瞪得鼓鼓的，整个脸气成个包子样。他恨恨地将本名宝剑收回，捏了个诀，化作一缕青烟，就要从门缝里钻进去。

结果“嘭”地一声，那缕青烟化回人形，清闳跌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呼痛，没想到真是小看了这个老板，他的屋子竟有如此强大的结界，和师傅的不分上下。清闳狠狠地被碰了这一下，脑子倒也冷静下来，显然他这次是遇上哪个魔界的魔王了。他现在看不到对方的模样，师傅做的人脸识别显示姓名的显然对面前这人失效了，清闳只能看到模模糊糊一片，并没有提示对方是哪位魔王。

只思考了一瞬，清闳立刻就做好了决定。他是九成仙门的弟子这不错，但魔界和修仙界已经和平相处了这么久，自己没道理因为一笼包子挑起战争，除魔卫道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他这次出门是为了度自己的劫，老板显然是他一个绝好的契机，他为什么还要纠结什么正道魔道？黑猫白猫，只要能让他渡劫那就是好猫！

下了决心，清闳冲着门嘿嘿笑了一声，掏出储物袋从里面拿出来杂七杂八的一大堆东西，都是掌门塞给他的，之前还嫌他啰嗦麻烦，现在正正派上用场。不出一刻，清闳就在老板的店门口搭好了一个小房子，里面床褥铺得展展的，他钻进去，笑着闭上眼睛，这下不管明天老板多会儿起床开张，他都跑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老板卸下门板打算开张的时候，就看到门外那仙气逼人素雅精致的小房子，还没争得开口，就见昨日的那个仙门弟子一身月白素净的袍子，炮弹似的朝他发射过来，在离一拳的距离停下，面带笑容，诚恳地问道：“老板，你收徒弟吗？账房也行，杂役也可以？我什么都能做，只要您能留我下来，我不会偷吃的。”就闻闻味儿就好。后面这句话他悄悄地在心里嘟囔，没叫老板听去。

“不收！”这仙门的人看着好看，怎么就这么粘人，还胆大妄为地来粘魔尊，他是不是有点过分自信了呢。

老板扭头就要走，清闳见状，索性拿出平日里磨师尊的劲儿来，抱住老板的胳膊不撒手，连说自己什么都能干，恳请老板留下他。

就差坐在地上抱着老板大腿大哭大闹了。

被清闳磨得没脾气的老板担心他真的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最后松了口，道：“我现在还缺一个娈宠，你肯做吗?”

老板这话实际上还是希望能打消眼前这个楞小子不切实际的想法，对方看起来有模有样，必然是哪个老祖的亲传弟子，地位超然，肯定受不了这种折辱。然而他没有料到清闳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啊，只要能让我留下，娈宠我做。”清闳说的话掷地有声，充满着欢快。他没想到这位老板看着面冷，居然这么心软，他还没怎么缠，对方就松了口，看来昨天是有些错怪了。

清闳为什么答应的这么利索？

他并不知道娈宠是什么意思。

他听着“娈宠”“娈宠”，不像什么坏的，自己作了他的娈宠，那他肯定就会宠自己，到时候想闻什么就能闻到什么，哪里用得着像昨天那样被他讹。所以一口就答应下来，没打半点磕绊。

清闳看见老板待在原地没动也不吱声，生怕他反悔。因为他看不清老板的脸，无法判断对方的心思，索性转身把自己的小房子变小，揣在兜里，嗖地一下跑进屋子里，就这样在老板的屋里安了家。

看见那个在自己屋里忙来忙去，收拾家的仙门弟子，老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收了个仙门弟子当娈宠？

真不可置信，仙门如今已经堕落至此了吗？做魔界娈宠，眼睛都不带眨的答应，仙门的人就这么苛待弟子，连伙食都不好好供应，把人饿得出来投奔魔界了吗？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老板确实真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