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吗?”钟云从不忍继续看他那副惨样,转过头,低声询问苏闲,后者无奈地摇摇头:“血流的太厉害了。”
钟云从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眼前这人要么是个逃犯,要么是个走私贩子,没想到苏闲之前说的“缺胳膊短腿”的情形真实地在他面前上演了。
“那也不能让人这么暴尸荒野吧?”虽然知道这人本质不值得同情,但钟云从还是想帮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收个尸,于是跟苏闲打起了商量,“毕竟这里到处都是异种……”
“我知道你的意思。”苏闲点了点头,“放心吧。”
钟云从长长地吁了口气,侧过脸瞥了一眼气若游丝的伤者:“怎么这么傻……”
苏闲的反应十分冷淡:“自作孽,不可活。”
没想到,他这六个字说出口之后,那濒死的人蓦地挣扎了起来,他仅存的那只手抓住了苏闲的靴子,鲜血糊的到处都是。
钟云从一惊:“他……”
被弄脏了鞋面的苏闲倒是没生气,大概是不想跟快死的人计较,也没动,就任由对方那么抓着。
也许是回光返照,那个人手里的力道不小,喉咙里含糊的声音也更大了,钟云从觉着不对劲:“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听了他的话,那人居然点了下头。
苏闲与钟云从对视一眼,而后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但那个人显然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既悲哀又愤怒,接着艰难地扭过头,望着某个方向。
再然后,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咳出了一大口鲜血之后就气绝身亡了。
电筒的光束落在他的面部,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呆滞地望着铁灰色的天幕,映出已然放大的瞳孔。
苏闲摇了摇头:“死了。”
钟云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死者的双眼阖上,而后才出声:“他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苏闲低声道,“看样子是在暗示什么,我过去瞧瞧。”
他说着站了起来:“你在原地别动,或者回车上去,总之别乱跑。”
钟云从也跟着起身,拉住他手臂:“刚才我听项羽说,那边都是雷区。”
“他都知道,我能不清楚吗?”苏闲轻轻拿开他的手,“不必担心我。”
他说完便乘风而起,消失在钟云从眼前,后者抱着手臂笑了一下,却没急着回到车里,而是又缓缓蹲了下去,观察起这个死无全尸的倒霉蛋。
现在天色又更亮了一点,东边的天际已经浮出了一抹鱼肚白,视野也比先前清晰一些,他大致能看出这个人的样子了。
看不出具体长相如何,因为脸上糊了太多血,不过拂去发茬沾着的泥土灰尘之后,露出的星星点点的灰白色可以看出这人年纪不小了,钟云从估摸着怎么也得四十了;体型偏瘦,他拿起死者那只逐渐僵硬的手,发现上头结满了老茧,看起来是个长期的体力工作者,指甲缝里很多黑黑的污垢,手背上还有还有伤……
钟云从睁大了眼睛,蓦然惊觉那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溃烂出的斑点!
联想到他的年纪,钟云从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是个进入发病期的重度感染者。
他把死者的手放下,视线重新回到他脸上,借着愈发亮堂的天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脸上也不全是鲜血,更多的是溃烂的血斑。
既然都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冒险来偷越隔离墙?钟云从想不通,按照他这个情况,一旦被发现,基本就是被两大部门带走移送至西城的下场,有必要自己跑过来吗?
难道是想死的有尊严一点?
钟云从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苏闲回来了,他惊喜地站起,正要跟他打招呼,却意外地发现他脸色很不好看。
钟云从猜到可能情况有变,原本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他小心翼翼地打听着:“怎么了?”
苏闲眼沉如水,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意,他指着百米之外的隔离带:“有人在隔离墙的尽头,用炸药轰开了一角,差不多是一辆卡车可以通过的距离。”
钟云从舌桥不下:“炸、炸隔离墙?”他惊的语无伦次:“可前头不是还有一大堆防御工事……”
“其他的东西并不那么难对付,尤其这里是最后一段,荒无人烟,地理条件又恶劣,最近的哨塔在二十公里之外,控制好炸药的量,爆炸声传不过去。”“可还有地雷阵啊,车子怎么开的过去……”
钟云从指着那片雷区,可手抬到一半却僵硬了起来,片刻之后,慢慢地垂下。
他低下头,再次望了一眼死状凄惨的尸体,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联想。
他抬眼,与苏闲对视一眼,嘴唇动了动:“难道……”
他不希望他的猜测是真的,可遗憾的是,他分明看到苏闲颌首了。
“这一片的雷场上,摆满了残肢断臂,躺着数十具的血肉横飞的尸体。”苏闲神情冷肃,他闭了闭眼,“这些人被当做排雷工具,活活被炸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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