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坐火车,这感觉挺神奇的。
二十多个小时,其实窗外的风景并没有散文里说的那样多么壮观美丽,更多的其实是不停重复的画面。类似高度的屋子,泛黄蜿蜒的通车小路,还有大块小块的稻田、池塘、甚至是没有开坑的草地,偶尔点缀着一些认不出来的花。即使不断重复,却也没让我觉得太过无趣。
我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网差得不行,索性最后我就断了网听歌,身下的床也很小,小得还没有我家的沙发大,但是空调开得非常足。坐久了我就把被子摊开盖在腿上,枕头枕在背后,耳朵里放着音乐,眼睛里是窗外飞快远去的风景。
我后来想起这段经历,一直很好奇我在这短短二十多个小时里到底想了多少东西。
再后来我总结起来,发现我想起我爸我妈,想起我哥,想起我导师,还有秦浅。
但我更多的还是想起元狼。
明明是我自己不告而别。
——
我来到的是一个南方偏远小山区。
这是一个小学,整个学校在一座断山上,只有两栋楼,外面加一个破破烂烂的篮球场。学生也少,连年级都凑不全。请不起老师,基本上只能靠各路志愿者和爱心人士来支教。
我下了火车以后开着百度地图,坐上一辆出租车,一路上的景色变化挺大的。上车的时候司机帮我扛了行李箱,感叹了一句“怎么这么重”,然后又上下打量我一眼,说道:“小伙子是去支教的吧。”
我点点头,那司机露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我都拉过好几个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啦。现在的年轻人好呀,都主动来这穷山僻岭的地方教书。”
要我和那些狐朋狗友聊天,或者是和一群教授胡扯些什么分类杂事又或者纷繁复杂的心理现象,我还能侃侃而谈个。但是现在遇上个热心的司机大叔还是第一次,基本上是他说我听着。
“小伙子,带了点儿驱虫的东西没?”
我有点儿傻眼,“没有,山里咬人的虫子很多?”
“雨衣胶靴有吗?”
“……”
司机大叔像是见多了我这样的一问三不知仅凭一腔热血就跑老职教的年轻人,于是在上山前停了会儿车,让我把要用的东西给买全了。而那个看起来每个教室大的小卖部大概也经常接待志愿者,卖的东西成套而且格外便宜,更别说那老板娘一个劲儿地夸我白净,不停地往塑料袋里塞果子瓜子。
无论如何,这确实这让我少了很多人生地不熟的木讷,带着大包小包的上山了。
——
说实话,我想过很多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我爸妈,我哥,甚至是元狼。但是很多时候,巧合这东西永远比胡乱猜测不靠谱的多。
我第一个在山上见到的熟人,居然是林诗然。
那天我还在生愁苦恨地在我在宿舍里改作业,同时第百零八遍质疑我那张自以为挺能说会道的嘴,然后就听见有孩子在楼下扯着嗓子喊:
“林老师来了!乔哥你快下来——”
我一愣。说实话这间二层楼的小宿舍总共四个房间,有一个用来作厨房,整栋就楼上的一个女孩子和一楼的我。可是听着这个孩子的声音,对这个志愿者似乎挺熟悉的。
我丢下作业本,出了门,刚好看到一群小崽子围在篮球场上。此时正是山里难得的晴天,又是中午,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候。我一出来就看见他正在投篮,跳起来的时候阳光穿透过他的微微有些长的发尾,带出几分渐变的金棕色,显得非常温暖。
不过这些若是比上他那张美得像山水画一样的侧脸,就什么都不是了。
林诗然显然是知道我的。
这个“知道”,并不仅仅是说他知道新来的志愿者是我;他也知道,当初让人绑架他、让他差点儿脑震荡的罪魁祸首,也是我。
这件事情我做得很冲动,但总的来说并不后悔,因为我的目的达到了——秦浅和莫路分开得非常干净。
虽然很卑劣,但是我愿意做这个恶人。
不过,非常出乎我的意料,林诗然这个人显然比我想象中的还不记仇。
他看见了我,眼睛先弯起来,然后把篮球给了一旁跳着闹着的小孩子。
但我没看到这一幕。彼时我正站在原地,脑中认真地思考:我今天要是真的折在这荒山野岭的,这群小屁孩会不会还要帮着林诗然隐瞒罪证。
我觉得答案不会太好。
“我听我爸说,小学新来了个志愿者,一住就是一个月没出山。他老人家眼睛和腰都不行了,就托我上来送些东西。”
林诗然的长相并不是属于某处尤其出彩的那类,而是每根曲线都弧度优美,连目光都带着些朦胧的雨色;说话的语调也非常平和,仿佛从前的那些冲突只是错觉。
大概是没得到回复,他从带上来的东西里抬头看了我一样,忽然笑道:“你的表情很有趣。”
我实在觉得这场景有些别开生面,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应对,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因为我发现,你确实是一个让人感到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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