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为了听清他要说什么,连身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谁知怀里的人脸上表情呆滞了几秒,就又皱紧眉头,除了春色朦胧的呻吟,就只有不断地念叨着雁回的名字。
雁回难得今天心情好,本想趁池烈现在被欲望冲昏头时扮演正人君子的模样,然而还没等自己那句故作温柔的“我在”说出来,池烈倒先哑着嗓子迫切地恳求他:“嗯……雁回……操我……”
雁回有点后悔,自己今天喂给他的药还是剂量太少了。
池烈筋疲力尽后直接昏睡在床上,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濡湿,睡颜仍蒙着一层绯红。
雁回把空调升到一个合适的温度,然后把熟睡的池烈抱进浴缸。怀里的这副骨架比以前更舒展了一些,但腰还是纤瘦得一条胳膊就能搂住,身体一浸在水里就软了下去。
他动作轻缓地把池烈清理干净,吹风机噪声太大,雁回只能开最小档一点一点把他头发擦干,琐碎的事都处理好了再把人安置到新床单上。
雁回躺在他身边握着那双手,掌心下的骨节触感清晰。原本就想就维持这种距离歇一歇,不过想起自己今晚失了不少分寸,雁回又起身穿好衣服,去附近的24小时药店买了盒消肿药膏,回来悄悄掀开被子给池烈涂上了。
关了灯,雁回慢慢躺下,黑暗中一伸出手就能抚摸到池烈的侧脸。皮肤很薄,掐了一下,没反应。
池烈转天一醒,发现浑身不能动弹。
这次不是哪里使不上力气了,而是稍一牵扯关节,周围面积的肌肉就酸痛无比,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酷刑。
屋子里有一阵浓郁的咖啡香味,池烈大脑出神了片刻,突然听到身后有了一丝呼吸声,他吓一跳,转头发现雁回靠在床边看手机,一只手托着杯子。
察觉到他醒来后,雁回懒懒地瞥了一眼,报了下时间。
已经是傍晚了。
池烈有一瞬间起了赶回学校的念头,但身体的不适让他很快又下决心继续躺着了。按照他翘课的次数,今天这门期末是挂定了,不过他现在又不以为然,丝毫没有紧迫感。
本身自己就是个贪图享乐的人,而雁回在身边时,他更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正事抛在脑后。人生到底苦还是短他们一概不知,但两个人在“及时行乐”这方面倒是有出奇的默契。
池烈艰难地翻身爬起来,仰脸厉声问雁回:“你给我喝的……那个,没副作用吧?”
雁回慢慢抬头,眼里依然毫无波澜,而嘴角却浮起了一丝狡黠的弧度:“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这句反问让原本理直气壮的池烈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差点脱口而出“不会”,幸好嗓子哑了没那么容易发声,于是闪避了目光回答:“谁知道呢。”
“当然有副作用啊,”雁回说,“降低智力的。”
池烈不屑地冷哼一声,忍着腿疼下床去浴室。昨天跟雁回耗了多久他是知道的,本想立刻洗澡,但对着镜子摸了摸头发,这种蓬松顺滑的程度和陌生香味,显然已经提前被人清洗过了。
于是简单洗漱完,池烈想出去找衣服穿上,结果立刻想起来自己的上衣跟内裤早就被雁回糟蹋得没法要了,只好尴尬地拎起被角钻进去。
“欸。”池烈用胳膊碰了碰雁回,使唤得很是熟练,“你出去帮我买两件衣服,上下都要。”
雁回不为所动,“你不是还有件外套么,这两天都不冷,里面不穿也能出门。”
“那、那还有内裤呢!”
“没有更好。”
……对于男生来说,虽然不穿内裤的确舒服轻松很多,但这仅限于无人知晓的情况,如果被人强制不穿简直像是某种特殊癖好一样。
池烈才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过他有时觉得雁回会流露出一些奇怪的倾向。其实只要别太过分,自己也不是不能满足他吧……不不不,雁回这么爱蹬鼻子上脸,还是不要心软顺从了。
“去吃点东西,放你床头柜上了。”
池烈爬过去拿纸袋,里面的汉堡还温热,可乐的冰也没怎么融化。饿是有点饿,可池烈迟迟不敢下口,总觉得这汉堡包装纸不够严实,可乐杯盖也好像有被人松动过的痕迹。
正犹豫着,自己腰上忽然一紧,雁回的气息蹭过耳朵,磁性的声音钻进来:“怀疑我?”
“我怀疑你怎么了?你也不想想你昨天干了什么!”
“只有你啊。”
“妈的……不是说这个……”
池烈轻松挣开他的手臂,自己趴在床边慢慢展开包装纸,把食物一口接一口咬下去。汉堡的种类是自己最喜欢的,池烈没别的地方挑剔,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抱怨:“大晚上吃什么垃圾食品。”
雁回笑了一声:“你平时不是就爱吃没营养的东西?”
那不一样的。
池烈闷声咀嚼。
自己喜欢不太好的东西而被人拦住,和被人纵容是不一样的感受。
至于这份好意是接受还是拒绝,选择权都在被在乎的那个人手里——尽管池烈脑子里没有形成这样清晰的认知,但潜意识还是会希望自己处在最好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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