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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宴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枯镜和无悯上人分别立在海浪中的两块礁石上，师父二人刀剑相向。

那时的师姐是华宴从来没见过的样子，鬓发散乱双眼发红，眼中满是痛苦与癫狂。在她身边不断围绕着黑色的水墨魂灵，师父说那些墨灵就是枯镜的魔念。

无疑枯镜不适合无情道，她在无情道上走得越久就越艰难、越痛苦，她在逐渐失去对自然事物的感知，她的画渐渐失去了灵气不再有魂魄。所以即使枯镜的剑法日益精进她也依然不快乐，直到那一天她发现自己的笔太锐利划破了画纸，于是枯镜在那一天道心失守动了魔念。

枯镜一念成魔，她的魔气使整个岛上的植物失去生机瞬间开败，而且还招来了风暴和海浪，她失去了理智想要摧毁整个蓬莱。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欲得大道必要无情无欲？难道只有无情道是道，有情道就不是道了吗？”枯镜在风暴中心问无悯上人，两人的身边皆是滔天巨浪。华宴那时修为低微，只能看着两个至亲对峙无能为力。

“大道无情，有情道即使魔道。枯镜，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邪路。”那时的无悯上人还未到圣人阶段，依然被困在长久以往对正邪僵硬的认知中，希望能劝回走上了歪路的徒弟。

“回头？我不会回头的，既然我修无情道不快乐，那我得道又有和意义？”

“我将今日起修有情道，纵万劫不复亦不后悔。”

白色的浪花不停打在枯镜所立的那一块礁石上，枯镜从头到脚都被海水浇透，人却依然执迷不悟着。

无悯上人最终没有忍心对自己曾经的爱徒出手，只是提醒她：“有情道又为多情道，因欲念而生凶险异常，稍错一步则将身死道消，你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朝得道，可夕死。我无悔。”因枯镜而起的风暴海浪在她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停下来，枯镜回答了无悯上人也回答了自己。

华宴看着那些围绕着枯镜的墨灵钻进了她额头，明白了从这一刻开始枯镜就再也不是她熟悉的师姐了。

“你走吧，不要再踏入蓬莱一步。”无悯上人收回指着枯镜的剑，做下了决定。

“师父！”华宴不想接受这个结果，下意识喊了一声无悯上人。

枯镜笑了，这是她自修无情道开始第一次笑。

她对着无悯上人跪下，三拜之后站起身，将手中佩剑扔进大海中，缓缓道：“徒儿不孝，告辞了。”

无悯上人转过身不再看枯镜，华宴却忍不住叫住了欲离去的枯镜。

“师姐！”华宴对着枯镜的背影，在枯镜回头之后，大声问道：“你舍得吗？”

“你舍得我和师父吗？”

枯镜毫无动容，反而轻笑道：“华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那一天之后，蓬莱岛从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华宴跳入海中捞起了枯镜的剑，而师父无悯上人为此闭关二十年，直到枯镜铸成魔器春风笔的消息传入蓬莱岛。再后来，无悯上人走遍九州，带回很多有资质的孩子成立蓬莱门，华宴成了新的大师姐。

最后，师父也走了，华宴作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继承了他的衣钵，成为蓬莱门第二任掌门。

华宴成为蓬莱第二任掌门的那一天，正是枯镜在魔妖战场扬名的那一天。

人间别久不成悲。

“师姐，你会离开我吗？”

时隔百余年，华宴又问了枯镜同一个问题。

枯镜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她，漂亮的眼睛里一片澄澈似乎真诚：“当然不会。师姐怎么会离开你呢。”

“你说谎。”华宴肯定着。

第63章六十四前奏

炎罗殿,由有‘魔尊’之称的中二病赤炎尊者风裂建立,位于人界与魔界相接的地方,又名小魔界。不但聚集着人族的魔修,还有真正的来自魔界的魔族，可以说是现在最大的黑恶势力聚集地了。

而赤炎尊者这一生就是标准的龙傲天似套路,从小父母双亡拜入大门派山门，却因为资历垃圾而沦为杂役,在门中谁看都嫌谁都要羞辱他一番。结果负气离开师门之后,先是在被人追杀后跳下悬崖得无名秘籍,后又不知道在哪里偶遇现在的老婆倾城夫人，然后拿着老婆的祖传宝刀一路奋斗,做到了修道者的巅峰差一步就可以成神,结果又碰到倒霉事情。

关系最好的兄弟黑化了，带着一大堆人非说他和魔道勾结，而吃瓜群众们居然信了。几大门派联合在一起非要打他,可惜最后一个女掌门看上了他，把他给放了一切功亏于溃。倒是他老婆倾城夫人为了护他被差点弄死,于是理所当然的,风裂抱着老婆也黑化了,一气之下也不想飞升了转头就入魔，把原来的魔尊干死之后自己当了魔界老大，联合一群人要让修真界不得安宁。

当然龙傲天的一生，除了干一些石破天惊的大事情之外，肯定还少不了另外一个元素,那就是美人。风裂的炎罗殿就是一座加强版的皇宫，他就是无冕之王，而自然而然的他也有后宫三千，除了倾城夫人之外红颜无数，什么人族的、魔族的、妖族的啊，只有长得好看对他有意思的，他都毫不犹豫的纳入后宫。

但是，即使是小老婆成群，风裂依然爱标榜自己是个痴情种子，每天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在炎罗殿最高的楼上吼，他这辈子最爱自己老婆倾城夫人，永远不会改变。毕竟，除了倾城夫人之外，其他红颜都是没有名分的，没有正式娶过的小老婆怎么能算老婆呢？

此时炎罗殿里，风裂正在开会，召集了自己势力的所有高层和自己大老婆，以及一个小老婆。

原本会议进行得好好的，眼看就可以散会让众人各回各家了，风裂那不甘寂寞的小老婆狐妖站了出来开始作妖。

“哎呀，怎么风骨君又没来啊？”狐妖故作惊讶的对着十二君中空出来的椅子惊叫，叫完之后就看向风裂的大老婆倾城夫人，众所周知十二君里倾城夫人和风骨君的关系是最好的。

倾城夫人撇了她一眼，替枯镜向风裂解释：“枯镜一年前就应约去蓬莱小住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的吗？”

“她一个魔修去道修的地盘小住干什么？还一住就是一年。”狐妖抢先开口，搂着风裂脖子撒娇：“尊上，我看风骨君她就是不想回来，不想听从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