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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篌看向她，不咸不淡的轻道：“你还真是温柔啊。”

诉情不否认，只是笑着。

“可惜。”箜篌一下子从树下站了起来，走出诉情为她招来的清凉置身在了烈日炎炎之下，灼热的太阳让她遍体生光，她却用和阳光并不相符的冰冷声音，“我不想要阳光，也不需要怜悯和温柔。”

“阳光除了让黑暗无处遁形之外，改变不掉任何东西。我没有伤痛需要阳光照耀，我只想要去动荡去杀伐中去阴谋算计里，我一点也不要平静和安静。就算是我会死，会灰飞烟灭，我也想去翻天覆地，安稳只会让我徒增闲暇，我不想要。”

诉情在阴影中不解的看着箜篌，这是箜篌第一次和她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直白的戳穿了诉情温柔背后的作为神身份俯瞰式怜悯，诉情从这句话开始才发觉箜篌和她所理解的不一样。

“你有些不一样。”诉情直接将自己的看法讲了出来。

箜篌的回答一如她的性格，“没有人是一样的。”

诉情看着面前这个眼中一片寂灭灰烬的人，感到了趣味和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如果我能改变你呢？”诉情突然问道。

箜篌反问诉情：“改变了又如何呢？”

“我会让你穿越到你想要的世界的。”诉情学了箜篌，不回答问题岔开话题。

“谢谢。”箜篌随口道，阳光下到底是太热了她又站回了阴影中。

“真的像两个人一样。”诉情看着手机中偷拍的箜篌照片，从回忆中回过了神。

但是很快，她又笑了笑又道：“就算是真正的她，和从前的样子比起来也是大相径庭。”

事实上不管是箜篌也好还是诉情也好，无尽的轮回再就让她们的性格发生了更改。就如同诉情和箜篌都回忆过刚才的场景，但是箜篌之前回想的时候，是觉得好笑而快乐的，因为那是历经劫难之前她们难得的安宁时候。

箜篌最大的改变就是有了对诉情的感情，然后从渴望伤痛渴望波折，到希望一切风平浪静隐居一隅。而诉情的改变，则是从俯瞰人世的神变成了置身人世的人。

也正是如说曹操曹操就到一样，诉情正在追忆着，她公寓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诉情看门边显示器，箜篌捂着流血手臂带着笑容站在她的门前。诉情马上打开了门，还没来及问什么，就收到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箜篌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踮着脚，在诉情耳边轻声道：“好想你啊。”

诉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问道：“你又出来呢？”

“你不高兴吗？”不同于小箜篌的忧郁，也不同于回忆中漠然，现在诉情眼前的人带着笑容，笑容甜美又虚假。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诉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抬起了箜篌垂在身边的那一只带伤的手，一条横向的刀口在白皙的皮肤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箜篌动了动那只满是粘腻鲜血的手，似乎是因为疼痛而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开口还是无所谓：“应该是尹容请的人吧，她被两个带刀的流氓堵住了，然后把我吓了出来。其实我身手还行，但是她的身体太弱了，所以还是受了一点小伤。诺，你看。”

箜篌将带伤的手抬给诉情看。

“她就是你。”诉情提醒了箜篌，箜篌不说话含笑看着诉情。

诉情将她圈着自己脖子的手轻轻放下，然后温柔道：“你到沙发那边等一下，我去找医疗箱替你处理一下伤口，找不到的话我们就去医院。”

“好的呀。”箜篌点头，三步两步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抬着流血的手温驯的看着诉情走进房间。然后她低垂下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房间里面诉情翻找东西的声音叮叮当当，箜篌杵着一只胳膊静静的听着，在诉情找到东西出来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笑到眼睛都看不到的招财猫似微笑。

诉情走过去，习惯性的揉了揉箜篌的发顶。

然后她做到了箜篌身边，箜篌半转身到她这边，让她可以跟轻松的用带酒精的棉球擦掉伤口上的血。

“痛吗？”诉情问，擦干伤口周围的血之后才发现这刀口只是浅浅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深，这让她或多或少送了一口气。

箜篌看着她舒开的眉目，缓缓摇了摇头。诉情要替箜篌擦碘酒裹纱布所以将头埋得很低，她看不到此刻箜篌注视着她的目光带着浓重的不舍与贪婪。

“诉情。”不是带着一点敬畏的老师，箜篌直唤出了诉情的名字。

“怎么了？”诉情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抬头看箜篌。

箜篌的眼睛里面有如爱火熄灭的灰烬，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带着笑低头在精心算计下吻到了诉情的嘴唇。诉情拿着棉签的手顿在那里，正要反应去深入的时候，箜篌撤开了身重新坐上了。

“你……干什么？”诉情无奈，只好继续自己擦拭伤口的动作。

箜篌用另一只手摩挲了下自己嘴唇，笑道：“我看你口红的颜色挺好看的，想试试是什么味道。”

“就那一下尝得出味道吗？”诉情摇着头问。

“丝绒巧克力的味道。”箜篌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