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未连和小斌在商莲的街道上走了一会,如预料之中的那样也看到了商莲城的巴洛克建筑群。只不过这里的比苍鹤的更高,更大,更宏伟,大门上的雕塑也更繁复。
门口的警卫设立也和苍鹤不同,苍鹤只有一个小小的保安亭,而这里则是有两名持防爆枪的警卫站岗。
他们如塑像一般伫立在紧闭的大门前,警徽上的蛇国标志借着路灯闪闪发光。即便处在闹市之中,他们也给人一种逼仄而肃杀的压迫感。
未连带小斌绕远,又在靠近协会的附近租住了一间宾馆。与他一同办理手续的还有另外一对主家和秽种,那个秽种和小斌很像,白白净净,瘦瘦弱弱,但他显然比小斌大胆,主家在办理手续时,他还好奇地趴在案台上看主家写字。
他的主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等到办完手续后,他与未连的目光对视了一瞬,而后点点头,带着自己的秽种先上了楼。
未连因这样的眼神而大受鼓舞,被小斌在餐厅局促而畏缩的举动弄出来的焦虑瞬间消散了大半。人到底是群居动物,找到同类的归属感能迅速地让人恢复斗志。
等到未连带小斌进到房间,并让小斌自行冲凉,而他出去吸烟区抽根烟时,又碰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也看到了未连,他朝未连扬了一下手,未连便朝他走去。
男人向未连借了个火,又找了张椅子坐下。吸烟区在走廊尽头的一个阳台,从这里能看得到商莲繁华的街景,和即便下班了也依旧打着探照灯的互助协会。
男人问未连,“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看着不像蛇国人。”
未连听罢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不会是钓鱼执法吧,刺探他是不是外国人,然后随时把小斌从他身边抓走。
岂料那男人见着未连发愣,率先笑开,他摆摆手,道——“你别紧张,我不是警察,我就看你挺年轻的,蛇国那么年轻就有秽种的人不多。”
未连没有接话,他认为还是谨慎些好。既然已经到了协会门口,第二天就能问个明白了,要在这会出了岔子就不好办了,到时候非但帮不了小斌,反而还把小斌丢了。
那男人似乎真的没有恶意,确定未连不想透露后,也把目光投向阳台外,慢慢地抽着烟。
商莲是没有黑夜的,繁华的探照灯和繁密的街道霓虹将天空打得灰白,即便已经过了十二点,也丝毫感受不到城市的睡意。
未连静静地望着那些漂亮的灯光,过了片刻,将话题岔开,问那个男人——“你是本地人?这里一年四季都这么热闹吗?”
“是啊,蛇国本来就是大性都,要睡着了还怎么做生意,”男人笑开,把一根烟的最后两口抽完,又掏出一根点上,顿了顿,道——“不是本地的,我从角星过来的。”
未连一听,有些诧异。他知道角星在哪,角星是蛇国最左上方的一个小城,它紧贴狼国而建,听说和狼国早就没有了边界线。
“那你还需要办手续?我是说……你应该也是等着自由秽种互助会的名额的吧?既然你都在狼国边上了,那直接——”
“哪那么容易,蛇国自由民是可以随便过境,但秽种不行啊,我秽种没登记又没上手续,到了狼国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到时候被抓了还不是给送回来。”男人道,说着又瞥了未连一眼,“你看,你说与不说都一样,是不是蛇国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未连尴尬,他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膀。
“不过像你们这些外地人是要警惕点,蛇国所有的规矩保护的都是蛇国人,你们来了,没人保护你们。”男人又说,轻轻皱起眉头,喷出一口浓烟,“我带我这秽种来三次了,第三次要再排不上号,估计我也就懒得排了。”
第79章
这话一出,未连来了兴趣。说到底他在商莲人生地不熟,回头问然姐或阿力似乎也没人真正了解这个协会的流程。
未连赶紧追问——“怎么说呢,是人太多还是怎么的?”
“不是人太多,是评估不过。刚开始推行这个制度的时候,狼国人口打得差不多了,所以急需人口填充,就一味地让蛇国的奴隶过去。那时候大概三五十万吧,一个长期居住证就拿下了,也不管担保人是普通工薪阶层还是上流人士,只要你出这个价,基本都能通过。”
但近几年情况却越来越不好了。
狼国的土地本来就不算富饶,一开始是要大量人口去做战后复苏,做公共建设。现在基建弄得七七八八了,一大堆奴隶剩成了多余的劳动力——“狼国没有奴隶制度啊,在那里工作五年,就变成他们公民了。蛇国的福利支出确实少了不少,但全摊狼国头上了,你说狼国政府能乐意吗?”
肯定不乐意。
所以这几年非但一张证明涨到上百万,还得评估担保人的资质。自由民是什么身份,什么阶层,有什么人脉——“能插队的都插队了,不能插队的,到最后也未必拿得出那么多钱。我上两次就是被插队了,名额一满,明年再排。排到去年的时候,一下子要我一百二十万——算了,在蛇国杀一个人都不需要一百二十万去洗罪,我又何苦花这钱买一张证。”
男人说得是,有善心的前提是自己先要脱离困境。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能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所以慈善都是有钱人做的,穷人即便有再多的爱心,也没有多余的财富让他们作出善举。
未连问,“你的秽种当初向政府买时,花了多少钱?”
男人摇头,“我的物种不是买的,是捡的,没花钱。”
角星的环境和蛇国大部分地方不太一样,因为靠近狼国边界,蛇国政府不怎么愿意管。很多单位养不起公共奴隶了,就把他们往边界丢。人丢了,档案上直接记录死了,火化了,那既减轻了杀秽种的心理愧疚,又甩脱了经济负担。
“我们那里有很多无主奴隶,大多是残疾的,一般用残了又不忍心杀,那就丢到自己看不着的地方让他们自己死或者别人杀,眼不见为净。”男人撇了撇嘴,又从未连烟盒里掏出一根烟。
男人的秽种便是在他家门口翻垃圾堆找东西吃时,被他发现的。
那时候男人也是动了恻隐,时不时就把剩饭菜弄出去,放在门口让那小秽种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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