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得一愣,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立时头顶冒烟,从脖子红到发顶,这人定然是知道了。
“上,上来,我,我背着你走。”雷大将军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从来没这么哄过人的,也是扭头含羞吞吞吐吐地半天才憋出了句整句来。
算,算了,既然将军都这般低三下四求着孤了,作为明君,孤定不会刚愎自用,必是要广开言路广纳谏言的,这么想着李望舒便勤快地爬到了人家背上,双手挂在人家脖子上,很快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固定好自己任人背着走,在雷阙看不到的地方勾唇画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一路上雷阙时不时会回头问问李望舒这么背着是不是舒服?肚子是不是饿了?关怀之情不言而喻,李望舒感受着雷阙满满的爱意,心道若是一辈子就这样该多好,真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走不完,渐渐地李望舒的意识一点一滴的流失,不多久就在这舒适可靠的后背上昏睡了过去。
慢慢地雷阙感觉到身后异常的安静,想回头看一看,脖颈触碰到了雷阙的额头,那里异常的灼热,雷阙当下心惊胆寒,怎么烧成这样了?莫不是昨晚真伤到了人?他凝神运功加快脚步往军营赶去。
“殿下您可一定要回来呀,小圆子的小命可全拽在您手心里了呀。”小圆子正呢喃自语,从早上起他已经被绑了数个时辰了,除了给他送午膳的小将,他就没有再见到一个人进来过,更别提找人帮忙去林中寻自家主子了。
眼前一晃,小圆子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看到个小小的身影快速朝自己这边移动,转眼间就到了跟前,还朝他龇了龇牙,这小子不就是把他家主子气跑的元凶狼崽子雷诺吗,他怎么来这里了?
正疑惑间,小雷诺掏出了自己磨了很久的石头,小圆子顿时眼睛就直了,给一个孩子玩凶器真的没关系吗?这么尖的石头如果直接捅进小圆子身体里,小圆子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自家殿下了。
不等小圆子从叹息自己多舛的命运中恢复过来,雷诺已经蹲下啃滋啃滋干起了活来,他用手中的石头使劲割着绑住小圆子的绳子。
小圆子感动得都快热泪盈眶了,这么个小小的孩子,心地竟如此善良,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主子回来,他定要力劝主子别为难人家小娃娃了,这事不是人家孩子的错,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
他可是全都听说了,雷诺是狼堆里长大的孤儿,雷大人身边别说女人了连男人都没有,他这主子平时看着稳当持重,那是没遇上雷大人的事,一旦遇上了,主子保准是六神无主火急火燎的,这不都没弄清楚来龙去脉就发了顿脾气跑了,这苦的还不是他这个做下人的。
绳子松开了,小圆子活动了下筋骨,绑了几个时辰就算他再皮糙肉厚也有些吃不消,手脚生麻,走路都不利索了,好不容易缓过来正准备出营帐,就被一只小小的手拉住了衣角。
转身低头,小圆子正对上一双灼灼发光像琉璃珠般乌黑精亮的大眼睛,等了半响未见雷诺开口,小圆子咽了口口水,心道这孩子莫非是想让他抱,也是这硕大的军营都是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怎会哄孩子呢,这孩子跟着他们得多遭罪啊~,行动远快于思考,伸手就准备抱孩子。
“一、起、去。”雷诺突然开口,虽然只生硬地吐出了三个字,可还是把小圆子吓得不轻,刚伸出的手滞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一张脸都苦成了根苦瓜了,这哪是个孩子呀,这分明就是个人精,有哪个孩子会帮人劫狱的?又有哪个孩子会读心术的?也就他单纯善良的小圆子被一时的感动冲昏了头蒙瞎了眼,最终小圆子双手拐了个弯被囧囧地收了回来。
军中人尽皆知,雷大人有多疼爱这个养子,若是让雷大人知道他带着这孩子进了密林,就算日后主子回来了,以雷大人这护犊子的性子,他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就算不是抽筋剔骨,也得剥了层皮去。
小圆子缩了缩脖子,想想就疼:“小孩子哪都不能去。我也没要去哪。”
“骗、人。”雷诺直接抱住了小圆子的腿,一脸的“你不带上我,你也别想偷着去”的表情。
小圆子嘴角抽了抽,想要去扒开小家伙的手指又怕伤了他,被紧紧抱着腿也别无他法,两人正僵持间,就听营外一阵喧哗。
雷诺的两只小耳朵动了动,立刻放开手撒腿朝帐外飞奔而去,小圆子一时还闹不明白怎么这小子这么轻易就肯放手了,耳边就听见有人喊:“雷将军回来了。”、“雷将军背人回营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被背着的定然是自家主子,小圆子激动不已,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疾步迎了出去,嘴里还不听地嘟囔着:“老天保佑,主子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第21章
小圆子兴高采烈一路跑到营门口可什么都没有迎到,只听到有人喊着找军医。想到被背回来的自家主子,犹如晴天霹雳,一个不好的预感直接从头顶霹了下来,莫不是自家主子出事了,小圆子惊觉自己高兴太早了,这命还悬在半空呢。
“军医,我表弟他烧得很厉害,你快来看看。”雷阙对着刚迈进营帐的军医急切地说着,脸上一扫往日的镇定,眸光不安地闪烁着。
一个箭步,军医来到床边,把了把脉,仔细检查了下床上昏睡着的人,面上并未发现明显伤痕,军医微微蹙眉,这症状分明是有炎症啊,怎么没有伤呢?
“如何?可有不妥?”雷阙看着略有迟疑的老军医,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扑通直跳,该不会真伤得很重吧,昨晚他是看到略有见红,想是第一次多少都会如此,而且他常年行军打仗,身上满布大小伤口,除了致命伤,对那些小伤他向来是听之任之,浑不在意的,故而昨晚也没多上心李望舒的伤,野外条件有限,事后也没能及时清理,如今想来必是伤口感染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经此一事雷阙是再不敢大意李望舒身上的小伤了,以至于往后的很多年间但凡李望舒受了伤,不论大小都会让雷阙悬心吊胆神经紧绷。
在军中待久了什么没见过,军医也是半百之人,瞧了眼脸红得像猪肝似的雷阙,将他那藏不住的懊悔焦急的目光尽收眼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军医便暗示了几句,雷阙的头越发抬不起来了,就恨不能贴在地上了,军医点到为止,开了药便识相地离开了,徒留懊丧不已的雷阙一人收拾残局。
赶到营帐的小圆子随即被抓了壮丁,帮忙去提了热水,如此情形雷阙也无暇分身顾及儿子了,早早就让余刚把人抱了出去。
雷阙将人抱到热水中从头到尾清洗了遍,见那处红肿非常,上药时李望舒更是疼得哼哼了一声,雷阙看着在昏睡中依旧眼角挂着泪痕的心上人,低头将唇覆在了他的眼角上轻轻吻了吻,心像被撕碎了般疼得直皱眉,待一切处理妥当,给李望舒换上了干净的睡袍,将人放入被中掩了掩被角才稍有缓解。
在之后的数日里伙房中便多了一道忙碌的身影,这可把小鹏给担心坏了,雷将军虽然看着少年老成,可到底年轻,加之又有不靠谱的余辉那令人终生难忘的前车之鉴,小鹏万不敢懈怠,他在伙房外放了很多大水缸,统统都给蓄满了,以防走水,他可不想再背锅了。
他就是闹不明白,这做将军的怎么见天地赶着往伙房跑,这里不过就是烧火做饭的地儿,又没藏着掖着什么密报军情,等国公爷回来了,他定要前去请愿立下“伙房重地,闲人免进”的规矩来,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鹏这次可要先发制人,防范于未然,这锅是断不能再背下去了。
其实小鹏是误会雷阙了,雷家是名门望族达官显贵,向来秉承古人那君子远庖厨的教导,再者这么大个候门将相之家哪里用得着亲自下厨,雷阙不过是为爱当了回煮夫,想给殿下做顿爱心餐罢了。
这日一早雷阙便在伙房忙开了,叮叮当当一阵敲碗砸锅的。那日路过伙房的人都闻到了股焦糊味,纷纷摇头哀叹哪个倒霉蛋会吃到这煮糊了的膳食,人人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心熬到了午膳时,见伙房端出来的膳食于往日无异,总算发憷的小心脏得到了平复,警报解除。
“雷将军,这样不行,水太多,火太旺,这粥得小火慢熬。”小鹏实在不忍白花花的大米就这么被糟践了,忍不住开口指导,总算让雷阙能得其门而入了。
说好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下厨,可对于初次下厨的人来说,要全靠自己整出一桌子菜来那根本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雷阙更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盲目自信的愣头青,便想着熬个粥,这种只要水和米就能煮出来的料理正适合他来一显身手了,平日里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步步歇,简单之处见真章,他怎么都想不到,煮粥可不比做菜容易,他都煮焦了好几锅还是没能摸索出个名堂来。
好在小鹏出言相助,终于初见成效了,不一会儿热粥出锅,雷阙满面春风地端着小砂锅出了伙房,一路上雷阙走得那是脚下生风,惹来无数将士侧目,操练的将士被绊倒一大片,喂马的将士丢了手上的干草堆,手痒来找他切磋的余辉走到一半托着下巴拐弯跑了。
可在伙房中,面对满目苍痍如蝗虫过境般惨不忍睹情景,小鹏无助的眨着眼睛瘫软在地,他是惹恼了哪路神仙,这无妄之灾竟是接踵而来,每回这将军造成的烂摊子都是他收拾,故不得喘口气,他就听天由命地撸起袖子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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