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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去，成何体统！“

双手想把怀里的人扯开，又怕伤了他，挣扎之间，他腰间的束带散落，衣领顺着肩膀花落，露出大半个胸膛，因着愤怒，散发着微微热度。

闵昊大惊，不顾力道推开怀里的人翻下床，却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啜泣。

“娘，娘，不要丢下清儿，不要……”

床上的人儿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十分痛苦。

方才羞愤的心情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忍。花家家道中落，近三代也就出了个穷秀才，花秀才自从中了秀才之后骄傲自满，整日与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功名再也没有上一个台阶，秀才夫人受不了清苦的日子，留下尚在襁褓中的男娃投湖自尽，大约是受了刺激，花秀才从此与狐朋狗友断绝关系，领着男娃迁居外地。男娃名叫花清，长相随秀才夫人眉清目秀，天赋比其爹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之从小刻苦用功，教书先生无一不夸。然而十六岁那年，花秀才因为帮人搬米不小心摔断了腿，家里从此断了劳动力，花清只好辍学在家，买书店的二手书自学，转眼已经到了考科举的日子。

闵昊是一个追求自由的教书先生，路过此地，见街坊邻居口口相传花清的天赋与刻苦，随决定免费教授知识，直至上京赴考。

花秀才自是感激涕零，欲收拾出自己的屋子给闵昊住，被闵昊拒绝了，他将柴房收拾出来，安置了一张旧书桌，又用干草铺了一方床榻，搭上床板，勉强可以住，他浪迹天涯惯了，一向不拘泥，倒是花秀才有腿疾，不可马虎。

“娘，娘……”

闵昊终是不忍，转身回到榻上，看着面前比一般十六岁男孩子瘦弱得多的花清，微微一叹，终是伸出手将其揽入怀中……

清越觉得冷，很冷，思绪迷迷糊糊，混乱的画面在脑中重复闪现，他想睁开眼，眼皮却似有千斤重。

恍惚中，身子仿佛被揽进了一方温暖的怀抱，寒冷的气息退散，思绪也不再混乱，整个人只觉得安心、自在。

第二日，雨过天晴，天庭的阳光虽充足，灵音宫却因为地处天庭深处，加之花木茂盛，就算是夏日也是凉爽宜人。

清越打了个哈欠，正想招来仙童打一盆洗脸水，眨了眨眼睛，面前的还是熟悉的狗爪，哎，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天尊大人座下灵犬，身负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清越挪着狗身动了动，才发现这身下触感不对啊。软绵绵的床榻，浅灰色，一尘不染，这哪是他平常睡的蒲团？他一个激灵要翻身起床，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按了下去。

“别动，再睡会儿。”

天，天尊大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那人轻轻浅浅的呼吸打在清越后脖子的毛上面，酥酥痒痒，汗毛直立。

谁给他的狗胆？居然爬上了天尊大人的床？难道天尊大人喜欢和宠物一起睡觉？床榻之下，小黑仍旧在打呼，这是天尊大人的书房，旁边是一方软塌，他有时看书困了在此休息，但很少夜宿此处。

他的狗脑袋不够用，任凭如何回忆，也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身上的毛被天尊大人的手掌一下一下顺着毛，舒服极了，他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天尊大人已经起床，此时正在案前写着什么。清越蹲在软塌之上，微一运用灵力，便能看到纸上所书，那是凡间所流传的《诗经·周南·关睢》：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清越心里一喜，看来，天尊大人也不是完全拒绝男女之事，他得赶紧把招女弟子的事情提上日程。

恰逢夏日，多雨水，多雷电，雷公电母加班最多的日子，却是清越最难熬的日子。

他不喜下雨，更不惜电闪雷鸣下暴雨，偏偏夏日极长，他平素已是睡得不安稳，但靠灵力可以勉强压下，此番神识附在一只幼年灵犬身上，每每都受雷电惊吓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间，总会被人拥进一方温暖。第二日，则总是在天尊的怀里醒来。

这样的情况，第七次发生的时候，清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天尊大人该不会不喜欢人，喜欢狗吧？虽说《天庭改革开放一号文件》里明确列明“允许跨越种族恋爱”，可那指的是修炼成人形的神仙，他还只是只幼年灵犬啊，而且，他低头看了下自己下腹凸起之物，还是只公的……

为了让天尊大人开好头，做好表率，清越赶紧抽空变回了一趟司文星君的身份，放出消息灵音宫要招女弟子，诚邀五百到一万岁的女仙子出席七月初七在灵音宫举办的宴会。

一听说平素德高望重但生人勿进的天尊大人要招收女弟子，上到各大仙族的小辈，下到刚修炼飞升的花仙树仙都纷纷报名，就连月寒宫的嫦娥姐姐都想报名，被清越以年纪超标为由拒绝了。清越从中选了三名容貌才学均上等的女仙子，分别是北海神君的孙女小龙女，南山狐王的小女儿九尾小狐仙，西边极寒之地王母娘娘娘家的侄女小凤凰，想了想，又从新晋飞升的众仙子中挑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山茶花仙，这样显得他司文星君比较公平。

灵音宫大概有上万年没这么热闹了，子遥为了告别沏茶、养花、养狗的日子，前前后后忙碌了几日，将灵音宫上下装扮得焕然一新，又准备了年轻仙女们爱吃爱喝的食材，满心欢喜迎接自己未来的小师妹。

小龙女、小狐仙、小凤凰、小山茶几乎是同时来的，各自分别一身黄色、白色、红色、粉色，其余三人看到小狐仙一身白色，心里顿觉失策，听闻天尊大人一向喜白色，小狐仙故意一身白色，不就成了情侣装了么？

看到没人和自己撞衫，小狐仙沾沾自喜，他们狐族一向最懂男人的心，天尊大人再高贵，也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

子遥招呼四人落座，又忙着去上菜上果品，小山茶灵机一动，急忙跑上去帮忙。

“子遥哥哥我帮你吧。”

“好啊，谢谢山茶妹妹。”

其他三人大呼心机，居然先从师兄下手。

菜品上完后，子遥请四位仙女入座，他去请天尊大人。

半柱香后，昊离走了进来，在看到天尊大人出现的那一刻，最期待的小狐仙心里却有一些失望。天尊大人今日未着白衣，反而是一袭黑白相间的袍子，怀里抱着一只同色小灵犬，一人一犬看上去倒是情侣装。

其余三人暗自心喜，小狐仙没有赢在起跑线上，但很快振作起来。

昊离在主位上做了下来，左手边是小狐仙和小凤凰，右手边则是小龙女和小山茶。

“四位仙子光临灵音宫，本天尊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包含。”

昊离的声音悦耳极了，这位据说已经活了几万年的天尊大人，面貌不过三十出头，英俊非凡，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四位仙女毕竟年轻气盛，个个心花怒放小鹿乱撞。

昊离将手中的清越放在一旁为他单独设立的小榻上，享受属于他的食物，小黑也跟了上来，清越心情愉悦，也懒得去管小黑，看着面前四位如花似玉各有千秋的年轻仙女，心里在想天尊大人到底会选哪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