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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依野脸有点烫,小声用气愤的语气掩饰不好意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赵司薇耸耸肩,“刚刚你自己告诉我的。”

邱依野腹诽,玩心理的女人实在太可怕。

赵司薇本着专业的态度解释道,“当然,贺坤的心理状态也预示了现在这种状况:他拒绝做爱是因为有心理障碍。一来,他看到你身上的疤痕,就会想到这些都是因为他留下来的,满脑子都是你被摁在地上折磨,不仅自责而且自厌;二来,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病情不稳定,勉强依靠药物保持正常,一旦跟你做爱,非常可能无法自控让你受伤。”

邱依野看着自己的手背,神色凝滞。

“你大可不必自我怀疑,你两只手上的伤痕很短,而且越来越淡,你好像不是疤痕体质?这是贺坤自己的问题。”

邱依野叹口气,“小腿上是内固定,开了刀的,右脚上的疤最明显。祛疤的药一直在用,消得太慢了,而且是陷下去的一块,恐怕……”他说着说着神色就亮了起来,“我可以去做祛疤手术啊!”

赵司薇起身揉揉他的头,比来时心里轻松不少:有邱依野在,贺坤即使到最后都无法彻底治愈,也依旧会有很好的一生。她最开始并不赞成贺坤谈这场恋爱,邱依野让他情绪起伏太剧烈。可是又有谁能把这样的人放开呢?

贺坤蹲在窗边,翻架子底层的陶罐。邱依野坐在电动轮椅里端着一小碗黑莓开过来,“Kathy在做黑莓枫糖乳酪塔,我偷吃了几颗,熟透了超级甜,你尝尝!”

贺坤站起来,捻走两个放进嘴里,眼睛还看着陶罐,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说很甜。

“在找你的U盘?它被我销毁了。”

贺坤回过头,神色先是生气,目光触到邱依野的瞬间立即变成僵硬无措。

黑莓熟得太透,一碰就会流出汁水,紫黑的颜色沾在他的指尖,被邱依野轻轻捏起,放进嘴里舔干净。“女孩子会把男朋友手机相机里自己的丑照都删干净,我也不许你记得我不好看的样子。”

贺坤看了他一会,就在邱依野开始后悔是不是该更循序渐进时,贺坤在地毯上跪下来,大狗一样把脑袋放在邱依野膝盖上。

邱依野一下下抚摸贺坤脑后浓密粗硬的头发,觉得初夏午后的阳光明媚到让人鼻子发酸。

“点了新蜡烛?”贺坤擦着头发问。

他之前把邱依野从浴缸里抱出来,用浴巾裹严实才转身回去给自己洗澡。此时走出浴室,看见邱依野松松散散披了件浴衣,正把点火器放回抽屉里。

“嗯,这么快就闻出来了?”

贺坤走上前,给他把浴衣理整齐,顺便亲亲他的嘴角,“没,看见杯子颜色换了。”

邱依野笑了笑,伸手搂住贺坤的脖子。贺坤一把将他公主抱起来,走过大半个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然后自己绕到另一边打开床头灯。

他晚上一般要看几分钟书再入睡,邱依野则在这段时间抱着手机玩两盘游戏。今天却不太一样,纸页上的文字在眼前掠过,没在脑里留下痕迹就飘走了。幽幽的香味在鼻尖缭绕,这香味与邱依野的沐浴乳五分相似,却更为缠绵浓郁,惑人心神。

他帮邱依野洗澡时裤子鼓出一大块,当浴室只剩他自己,想着刚刚的画面迅速解决一次,然而此时却又半硬了。其实邱依野复健效果良好,早不用他帮忙洗澡,站十几分钟洗淋浴都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每天还是跟进浴室,把邱依野抱进浴缸,给他洗头发洗身体。邱依野从不拒绝,毫不掩饰对他的抚摸的喜爱,大方的任前面硬着。有时他把邱依野抱进怀里,帮他撸出来,甚至有几次给他口,但是再多的他不能做了。他总是亲亲邱依野,避开他的爱抚,告诉他“等你恢复得再好一些”。这是种严酷的折磨,可是他觉得他理应被折磨。

此时他心中似关了十几只夏蝉,鸣噪得思绪不清,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大床另一边的邱依野。这一看可是要了命。

邱依野浴衣半敞,锁骨、线条清致的胸肌腹肌,以及长腿的一部分裸露在外,浴衣下摆将将遮住下体,衣带松松的系着,好似随时都会春光尽泄。而邱依野的手正在衣摆下,不急不缓的动作。他闭着眼,脸上显出微微的痛苦——愉悦的痛苦。似是感觉到贺坤在看他,睁开眼睛看过来。

该怎么形容邱依野的眼神呢,不够清澈,也绝不浑浊,似有丝丝缕缕细雾浮浮沉沉。那不是挑逗,而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柔情,漫涨上来,让贺坤几乎忘记呼吸。

而这竟然只是个开始。邱依野衣摆下的右手拿出来,在灯光下指尖泛着水光,他却嫌不够湿,含进口中吮吸,又张开浅红色莹润的唇,伸出舌舔舐食指和中指,直至水光淋漓,才向下伸进衣摆中。这回并未到刚刚那处停止,而是继续向下向后伸去。

贺坤看不到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想象偏偏更为致命。这过程中,邱依野一直无声的看着他。那目光温柔缱绻,如同薄透的绫纱漂浮于涓涓温泉水之上,情欲成分不多,却撩拨得他胸中火焰愈发炙烈,越蹿越高。就在他察觉到不妙时,邱依野的眼底浮起水雾,眉微微皱起,唇间露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喘。

那火终于烧毁了理智,贺坤扔开书来到邱依野身边,几乎有点颤抖的拉开他的衣带,拨开衣襟下摆。他痴痴的看了几秒,俯下身去,拿出邱依野的手指,换成自己的唇舌。

邱依野连腹肌都在抽搐,再也受不了,“贺坤,贺坤,啊……你进来……”

这却让贺坤迟疑了,停住动作。邱依野摸到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看进他的眼睛,交换一个痴缠的吻。“相信我,”邱依野在他耳边说,“就如我相信你。”

我是你的荒野之春。

贺坤在鸟鸣中醒来,睁眼是刺目的日光,原来昨晚忘记了拉遮光帘。他转过头,邱依野在身侧睡的正香。他额前的一撮头发翘起,脸半埋入柔软的被子,被挤得微微变形,让安然恬美的睡颜里多了几分俏皮。贺坤看了一会儿,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到邱依野醒来前都不舍得眨眼,而是轻轻挪过去抱住他,又合上了眼。

他从未像此刻般有如此强烈,强烈到几乎要顶破胸膛的预感: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邱依野到底没能拍上《旷星》的最后四场,以为要留个遗憾,贺坤却早就不声不响请了个顶尖特效团队,电脑脸部成像辅助替身演完最后四场。虽然这四场里他的戏份不多,但想要制作得以假乱真却是个不小的工程。查曼是个完美主义者,投资商肯这样出手自然是再高兴不过,退一步说做两场就行,另两场不会剪辑进正片里。

首版预告片用的是冯粱院士的视角,但最震撼的三个镜头都是旷,旷精致至极的面孔,比例完美的身材,禁欲风的制服,配以最开始眼中的纯真,中期的犹疑揣度,后期的理性冰冷,让人看后根本回不过神来,不自觉一遍遍点击重放。

邱依野出事前的另一部影片《浆果》是部只冲着拿奖去的文艺片,从剧情到现实都充满了悲剧气氛,而且从上映到领奖两位主演全部缺席,却一再加场,以“遗作”的名头狠狠赚了把眼泪钱,让人感概万千。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邱依野在视频电话里跟舒妤说他要休息两到三年。

舒妤早就从马致鑫那里知道了大致情况。一开始马致鑫说邱依野可能会退出这一行,她像失去孩子似的难过了好些天,此时听到他没有彻底离开的意思,高兴得有些哽咽。

鸣山对外的说法是邱依野出了严重的车祸,归期未明。邱依野的粉丝们一时间难以接受,非官方粉丝会的姑娘们甚至在鸣山门口静坐过两天,舒妤亲自去安抚,还跟着那帮小姑娘一起哭了一场,不是演的,真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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