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一下定在原地,浑身的毛竖起,尾巴一下一下扫着地面,李霖也停步,不解地看向他。
翠绿的蛇瞬间跃起,直直扑向李霖的喉咙间!它动作之快,连反应过于常人的李霖一时都措手不及。何况他们夜晚出门,李霖并未带剑,只有袖间一把匕首!
谈昌也猛然跳了起来,红色的毛被风吹开,在月光下如火焰一般明亮。
那已经到了李霖面前的蛇就像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生生被弹开,飞在半空中时,蛇身扭曲成一个奇异的角度,到摔在地面还没有恢复,嘶嘶声不断。
肉体的拉扯声传入耳中,树叶破碎的声音,蛇的吐信声,方才林间的静谧突然被打断了。逃过一劫的李霖却扭头看向身边小狐狸。
谈昌的一双眼睛睁到了最大,死死盯着那条拧成麻花的蛇,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右爪稍稍向前探去。
蛇的惨叫消失了,肉体撕裂的声音也消失了。谈昌才终于放松下来。
林间又恢复了安静。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李霖缓缓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尾巴。“你救了孤一命。”他说。
你也从道士手里救过本狐狸,一命换一命,很公平了。谈昌微微偏着脑袋,看向对方。
李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乖巧蹲坐着,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落叶的小狐狸。心头的后怕与担忧,全都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感动。
也许是因为感动吧,李霖盯着那双在夜晚更显晶亮的狐狸眼看了好一会。
他早该意识到,谈昌不是一般的狐狸,一般的狐狸,岂会有这样充满人性的眼睛?
“回去吧。”李霖蹲下,冲谈昌张开了怀抱。
小路望不到尽头,然而这场夜晚却有结束的时候。
一觉醒来,李霖又收好了一朵橙红的花。
今日便要渡水进城,这一趟的成果如何,大约就能定下调。李霖起身放轻动作穿戴好,又束发净面,指挥宫女收拾好了背囊,才把昏昏沉沉的谈昌叫了起来。
收拾完毕,准备出行。姚之远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一起用饭了。李霖也注意到,这位据说是养尊处优的姚大公子,在外却适应很快,极为准时,甚至称得上吃苦耐劳了。
然而根据决明的反应,姚之远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沐泽兄,早。”姚之远笑着问好。
用过早饭,他们便牵上马出发。
再次上路,不用多时便到了淮水边。水上无桥:才建的桥已经叫一场大水冲毁了,只能靠河上的艄公撑筏子渡河。
姚之远派了手下人去叫艄公回来,其他人都等在河边。谈昌慢吞吞趴在李霖的肩头,打了个哆嗦,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一路吹了风,他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这会闲着无聊,从李霖肩头窜到树上,三下五除二,就不见踪影了。
李霖端坐在马上,握着缰绳看向河边。即便穿这一身常服,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李霖仍会不时流露出摄人的威严。他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淮水,眉宇之间一片凝重。此处有被水冲毁的桥,还有被水淹没的农田和村庄。
“怪不得淹了,这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建桥。”张廷嘟哝的声音很小,只有靠近他的杨京润和李霖才能听见。杨京润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李霖却微微扬眉,没有什么表示。
只是再看向淮水,李霖心中的感受已经不同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柑橘从天而降,砸在李霖肩头。
“什么人!”决明立刻拔刀。
小狐狸在树梢上露出小脑袋,尾巴一扫拍在枝头,又是几个柑橘从天而降,李霖抬起手一一稳稳地接住。“果然到了南方了,在京城从未见过有农人种植柑橘。”
姚之远也笑了,“柑橘喜暖,淮阳种植的也不多,真正到了大理一代那才叫多呢。”他话语中的向往溢于言表,倒不像是随口说说。话锋一转,姚之远又羡慕地说:“谈昌可真是体贴,还为你采野果,我家的猫只会给我甩脸子。”
“弥归在万花丛中游刃有余,怎么到了宠物那儿反而手足无措了。”李霖的表情平淡,语气却充满调侃意味。姚之远也习以为常。“沐泽此言差矣,百花何其单调易读,哪有这些小家伙,各有各的脾气,稍微摸不对,就炸毛?”
对他言语中对女子近乎轻视的态度,李霖不置一词,但听到后半句时,却略微一皱眉。。在李霖看来,谈昌算得上十分乖巧了,除了懒了些,几乎没什么缺点,炸毛更是从来没有过:哪一回小狐狸做错了事,不是主动扑上来撒娇。
丝毫不知道主人又误解了自己,以为偷袭成功的谈昌开开心心跳下了树。
姚家的下人回来了,姚之远拱手,请李霖上竹筏。
竹筏载重有限,由侍卫伴着李霖和姚之远先行,随后才是下人、马车和马。
漂在河上,不时仍能看见水上浮着的瓢盆朽木,破烂衣衫。李霖有意说道:“听说入秋的时候,淮阳发了好大一场洪水。”
姚之远沉默片刻,才笑道:“可惜我在京城久了,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场景。”
他语气轻松,俨然把这场大洪水当成了个乐子,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公子模样。别说侍卫,连撑船的艄公看他的眼神都十分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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