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一步迈向前:“这位先生,请你放开我的朋友。”
席谨河看也不看他,他只攥紧了江淮的手,冷冷道:“你现在就给我收拾你的东西,回别墅去。”
“我不回去。”
“那可由不得你,今天晚上我在家里看不到你,你就等着律师上门吧。”席谨河把【晚上】两个字咬的格外用力,江淮倏然白了脸色,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席谨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这么做,只觉得这句话一出口,使得所有人都难堪。
他任席谨河捏的他生疼,咬牙忍着,想他请律师又怎么样?自己能给的已经全都给了这个人了,都说像席家这样的商场好手都把利益得失算得清楚明晰,没有施舍的情,只有出售的价。江淮付了账,不剩什么,也没有讨到好处。
“席谨河,我真的累了……你要做什么都好,随便你吧。”
席谨河骤然放开了江淮的手,四个外表都如此出众的人在街心花园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争执,倒也没有惹来太多的目光。秦冬显然是事情的局外者,他疑惑地看看席谨河,又看看江淮。到了长风社后席谨河将文件递给他,股份转让权,他名下的百分之二十六,有百分之十二都是应属于秦冬的东西。
秦家也曾经辉煌过,小时候几人在一块儿玩乐时,是席谨河始终照顾着他,像大哥一般地保护他。待到十七岁那年秦家出了变故,他坐在家附近的小湖边,夜晚寒气逼人,席谨河找到了他,给他披了件自己身上的衣服。
席谨河拉着他的手,给他承诺,送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秦冬自始至终也相信着他。
“老席?”
几人沉默之间,秦冬伸手拽了下席谨河的衣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席谨河的眼神一触到秦冬身上就失了戾气,他凝视着他,没有开口回答。
想来这个问题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尴尬之事。
江淮此时已经退到顾知身边了,他盯着那只手,身体微微颤抖,顾知沉吟了片刻,伸手揽着,替他撑着。
“我和席社长没什么关系了。”江淮笑脸吟吟,“秦少爷,那首月光很好听。”
“江淮!”席谨河半眯着眼看他,那是他发怒和思考时的熟悉动作,“你敢再说一遍?”
“一首曲子而已,值得你这样等待和费心?”江淮攥紧拳头,“席谨河,那首歌,你爱听就听着吧,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席谨河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他见着顾知的手已经搭上了江淮的腰,便忍不住再欺身向前。顾知说中文是没那么利索,但他也反应极快,立刻就伸手格挡。这一推搡间,唯一没那么快能明白过来事情发生的就只剩下江淮,他毫无防备地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草坪上。
摔得并不重,但江淮却能感到寒意从胸口处倒窜上大脑,再迅速地蔓延至全身,像是血液都凉透。他双手撑着地,大口地喘息着,耳边传来嘈杂的水声,灌入他的大脑。
他看了近三十年的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他所热爱且珍惜的世界,忽然一片漆黑。
江淮能感受到光源,但这片光被遮挡在一片黑布后,在他眼前,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揭开。
他就这样坐着,时间一秒似乎被拉到无限长,直到有个人走到他面前,将他拉起来。
“你……还好吧?”是秦冬。
江淮朝他摆摆手,他听到自己这辈子最平静的声音,他说,顾知,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打一个电话?
“我看不见了。”
第33章
33.
大概往事回忆都有个限度,江淮打字速度骤然慢下来。
【“我看不见了。”大概早就明白自己有一天会说出类似的话:我失明了、我瞎了、我再不能看见这个世界了……诸如此类,思索地便也觉得能接受,所以那一刻才觉得内心真是平静。】
【我能为过去所付出的,最大限度的退让,大致也就是如此了。】
“江叔叔江叔叔!有您的信!!”
江淮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起身开门。海风带着浪声卷的小木屋吱呀吱呀地响,他打开房门,微笑着接过孩童送来的信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作交换。
“谢谢你哟。”
这个小岛位于祖国的最南部地区,气候不算太严峻,空气质量尤其高,好好开发一下也算得上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地方。唯一的问题是通讯不太便利,一年到头wifi总是处于维修中,手机的数据信号也不算好。
写信来的人一般都是唐羽,一个月两封的频率,和他说一些平时的琐事和办摄影展的进度。江淮拆了信,靠在门框上吹着海风看完,又细心叠好,捏在左手上。天际的晚霞从海的尽头掠过小岛上空延伸去远方,散落的如棉絮似的云彩笼在头顶上方,他抬手摘下眼镜,眯着看了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屋。
摘下眼镜后,他能看清楚的东西并不多。时间总还像定格在一年前的街心花园,G市刚刚步入秋季的时候。他最后一次仰望蓝天时,看见了成群迁徙的雁群。
席谨河先顾知一步跨到江淮面前,那句话他清晰地听见了,却不敢相信。席谨河越过顾知,伸手紧紧抓住江淮的手臂,甚至没有看一眼身边同样震惊的秦冬。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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