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楼深想了想,道:“暗中联系周家吧。”
顾言喝了口水,道:“我来联系吧,我和周远横他小叔是忘年交。”
季楼深顿了顿,一时有些无语——周远横的父亲只有一个弟弟叫周诚深,以前也在军部任职,后来在前线受了伤,就退下来了。周诚深也是个奇人,整天招猫逗狗,没个闲的时候。
周诚深的儿子比顾言还要年长十几岁,也不知道顾言是怎么和周诚深有交情的。而且既然担得起顾言一声“忘年交”,两人之间的交情起码也算是颇为深厚的,甚至可能是过命的交情。
顾言当着季楼深的面给周诚深拨了个通讯。
“哟,这不我们家久安嘛,你最近忙得很,怎么有空找老哥我呀?”光屏中的周诚深穿着一件露着半个胸膛的衬衣,正在晒日光。
久安?季楼深将这两字轻轻念了一遍——这样一个小名,可以看出顾言的长辈对他又多疼爱怜惜。
希望他在这个世上,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顾言听到声音,转头对季楼深做口型:“我小名。”
光屏上的周诚深挠挠头,“你最近忙得很,连条消息都不给我发,又接任务了?”
顾言点头,“深哥,问你点事儿呗,”他搬着凳子凑到光屏前面,“就是关于你侄子的。”他向来一副笑模样,很少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情。
见他表情严肃听他提到周远横,周诚深拧眉,道:“怎么了?”周远横算是周家一个禁忌话题了,他虽然心疼侄子,也相信侄子不会做通敌叛国的事情,但铁证如山,他们周家只能咬牙认了。
顾言想了想,道:“深哥,真话我不能说多少,是最近在金水星的案件涉及到了周远横,我们在查,但事情过去太久了,一时没有头绪。深哥,你要是信我,就跟我说点。”
顾言算是周诚深看着长大的,顾言是什么人品,周诚深当然信得过。顾言肯来问他,也是真把他当亲人看——顾言和军部合作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个人脉都没有?他要真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大可以去调军部的资料,之所以绕过军部来问他,一部分是不愿意走漏消息,另一部分……恐怕也是顾忌周家的面子。
陈年旧事翻出来再查,无异于是揭周远横父母伤疤,丧子之痛,就算是一辈子的时间也不能平复,何况短短十几年?
而且若是处理不当,也会让周家再次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周家因为周远横的事情,受了多少冷眼嘲笑。
“久安,远横的事情不好查,周家当年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也只查到了所谓的‘铁证’。”周诚深苦笑。
那些“铁证”反倒“证实了”周远横通敌叛国的罪名。
顾言只是道:“深哥信我吗?”
周诚深见他坚持,轻轻叹气,过了片刻却是笑了,“我当然信你。”他顿一顿,接着道:“因为远横特殊的能力,他主要负责和暗桩们接头,以防暗桩生变带来错误消息。他是最清楚帝国安插的各个暗桩的人,而死去的那八个暗桩是隐藏最好的八个,远横就成了泄露暗桩消息的最大嫌疑人。”
周诚深揉揉深皱的眉心,“本来只是嫌疑而已,军事法庭上远横的亲信部下突然反水,还拿出了一段录音。一个人证一个物证,几乎将通敌叛国这个罪名定死了。”
顾言道:“那个亲信现在还在吗?”
周诚深道:“远横一走那个亲信就死了。而且这件事里肯定有远横仇人插手,那些线索全被抹了,我们迟去一步,什么都找不到。对了,我这还有一份当时庭审的录像,传给你吧。”
顾言道谢,追问道:“深哥,你觉得最有可能陷害周远横的人,是谁?”
周诚深沉默良久,苦笑道:“费家费寅。”
费寅……顾言打了个响指,“我有印象。我记得上次和军部合作来金水星的事情,还是他来跟我谈的。”
周诚深一拍额头道:“坏了!费寅来金水星休假,就在文市,你们现在在哪?”
这么巧?顾言道:“我就在文市。”他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撞了季楼深一下,不等他做口型,季楼深已然懂了,点点手腕上的光脑示意自己出去联系赵明盛。
周诚深低声道:“我早就想问了,你旁边那个是谁?”
顾言点头:“嗯……身份不能说,是主办案子的。我跟他……也算朋友吧,人挺好的。”
周诚深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一句,顾言便挂断了通讯。
恰好此刻季楼深转回了房间,道:“赵明盛说,周远横的墓被人祭拜过了,但周远横的墓是赵明盛他们几个私下里偷偷立的,按理说除了他们几个不该有别人知道。但自从五年前找到找到白猫后,那地方就再没有人去过了。”
顾言吐出两个字:“费寅。”
季楼深接着道:“还有,刚刚查到的消息,葛铮也曾经是周远横的部下。”
顾言拿起外套,“我们先去墓地看看吧。”装个监视器,看能不能堵住费寅。
两人没想到,会在墓地和费寅打个照面。
费寅穿着一身黑色,默默站在墓前,听到脚步声转头,正巧和顾言对上目光。
顾言双手往兜里一抄,笑道:“好巧啊,费中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我肥来啦!这周的榜单更毒,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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