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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之间，瑾王的部队已经到了塘州，京城内人心惶惶，好像站在城墙上能看到几十里之外的塘州。皇城除了禁军之外，全部都派出去了，顺着风吹来的血腥味，带着深深的恐惧，控制了整个桂京。

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年轻的皇帝和屴王都知道自己疯狂的兄弟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欠充分的考虑，而是瑾王已经决定要造反了。塘州陷入了苦战，瑾王的部队派出一部分人向皇城进发，但是都被挡了回去。一夜之间，瑾王的攻势好像缓和了许多，所有人都是不明所以，以为瑾王受挫，不愿意再打下去了，正准备进行反击，乘胜追击，有一个近乎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

第15章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瑾王的精锐部队并没有选择进攻皇城，而是选择了派人夜间进军去凿开桂京城几公里外的水坝。桂京城本就是低洼地区，连月暴雨，水坝积水量已经达到峰值，护城河内的水也已经涨到最高，桂京城已经无力抵挡这一次袭击了。

御书房内，几个大臣跪在地上，曹司空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清楚。皇上站在桌前，声音低沉：“京城的水坝薄弱之处，除了司空大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吧。”曹司空脸色发白：“陛下，真的不是老臣啊，老臣，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怎么会背叛皇上。”皇上转过头，吼道：“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水淹进皇城吗？！如果真有这样一天，你就等着被诛九族吧！”

皇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屴王府的暗室里，屴王和一个遮面女子相对而坐，气氛显得十分紧张。“你不是说死的程穆不会被人查出问题的么，现在瑾王知道了这件事了，要到皇城里来了，这皇城恐怕是守不住了，你倒是说说怎么办！”女人抚摸着手上的伤疤，笑着说道：“我当时承诺的不查出来，指的是查不到您的头上，谁知哪里来的程咬金？不过您别担心，事情我们还是可以控制的，您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就迎上去，立上一功，到时候了，皇上感念起你的功德来，想要什么不成？”屴王从袖中抽出短刀，直直扔向女子，刀扎在女子的耳侧，她也不躲，反而笑的更大声：“你觉得我会怕？你不杀我，就仅仅是伤我，这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屴王怒道：“我要是死了，你也不会有好处的！”那女子抬头，面纱没有遮住的部分，脸上细碎的伤口显得可怖，女子也不再嘻嘻哈哈，说道：“你不会死的。”说罢，就起身推开了另一面墙上的暗门，快速进去了。

瑾王的一部分兵力留在城下与禁军苦战，另一小部分在开凿水坝，由于还要应对一部分军队，显得分身乏术。

目前来看，瑾王的一部分人在损毁堤坝，可是由于当年的堤坝建得稳固，若是硬想打开堤坝，估计是有难度了。禁军的实力又不弱，瑾王的军队算是占了下风的。

每个人心中都是充满希望的。就算在不知全貌的情况下，在近乎绝境中的小希望足以让一个人，欣喜若狂。

瑾王的军队好像马上就要被打出京畿地区了，这是值得人人庆祝的消息，同样的，鬼节也快要来临了，人们发现，更重要的事情是祭鬼神，而不是因为这样胜券在握的事情再去劳心劳神。

七月十四日的夜晚皇城的城墙下，水和幽灵一样的漫了上来，吞噬着每一个安稳平静的心。打更的人靠在城墙根下昏昏欲睡中感觉不对劲，仔细一看，发现城墙下正在缓缓往出冒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噩梦，没有多管，很快变睡着了。

水流速越来越快，水量也越来越多，不久城墙的转便被大水冲开了，这时才有人惊呼着进水了，城里进水了，将人们从梦中叫醒。

訾熙衍冲出院门，发现水就已经没过了自己的脚背，訾熙衍迅速冲回去，叫醒褚辰星说道：“城内进水了。”

訾熙衍很快被叫走了，褚辰星看着外面不断长高的水位，内心无比焦虑。訾熙衍很快到来大殿之上，大殿上的官员乱作一团，这场大水很明显从城外而来，但是是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瑾王已经凿开了大坝，而且将水引入了城里。“曹司空，你说怎么办？”皇上问道，曹司空跪下回答道：“这，老臣不知啊，这京城的水利工程，本是那罪臣桓劲风修建的，只是桓家当年被诛九族，这水利工程的图纸也被付之一炬了，这京城的水利工程复杂，老臣也是不明就里，如今看来，只好先堵上城墙上的入水口，再做打算。”皇上点点头，吩咐人去办了。

京城的水位已经涨到人的腰部了，瑾王的攻击显得更加自如，京城内的人不敢开城门，就是将京城当成一个蓄水池，水坝内的水还很多，加之河流已到汛期，水库又和大坝相连，几乎是源源不断的提供水源。京城陷入恐慌，京城的有钱人已经开始堆建高地，向高处前去。

是夜，京城微微安静下来了一点，人们在不安中入睡。訾熙衍家中，有人再次到访。

“啧啧啧，看来你这次是下了狠手啊，怎么着，要淹个京城啊？”訾熙衍没有回答，说道：“你不用管我，我做事还是有把握，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哦了”来人道：“还行，瑾王内边的战报，我们随时掌控，京城里边的消息，我们也有着落，会按照时间来的。”訾熙衍点点头，说道：“这是第一步，下面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希望都可以顺顺利利的。”来人点点头，飞身越出，消失在黑暗中。

京城的水涨的飞快，很快就已经用上小船了，褚辰星待在屋顶上，加之近几日的暴雨，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

整个京城已经变成了一个蓄水池，普通人的房子已经被淹没了，褚辰星正在自己家的屋顶上救人。訾熙衍来来回回将平民送上高地，看到褚辰星救的人越来越多。城里的平民被逐渐转移到高地上来，不过依旧有很多人被大水吞没。

大雨倾盆，訾熙衍驾船来到自己的家里，褚辰星在上面接应，船很快便坐满了，褚辰星跳上来，只听船夫大喊一声：“人满了，上不来了，快下去一个！”这是，船上的平民将目光投向了二人，目光中有贪婪和求生的欲望。一个中年男人开口：“恩人，是你救了我们，你们肯定还有办法的，我们就是普通人，你们好人做到底，救救我们吧”说完站起身来，将褚辰星推了下去。

褚辰星本就是北方人，对水性的把握不高，很快便呛了几口水，消失了。訾熙衍不管船夫的呼唤，直接跳下了船，向褚辰星消失的地方游去。

褚辰星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屋顶上，雨还在下，天空显得雾蒙蒙的。訾熙衍抱着自己，用身体挡住大部分的雨水，褚辰星微微动了动，訾熙衍抓起他的手，道：“再坚持坚持，很快就来人了。”褚辰星头脑发晕，嗓子哑的说不出话，使劲握握他的手，向訾熙衍怀里靠了靠，又睡了过去。

第16章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褚辰星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木板上，周围干燥温暖，很明显是有人刻意安排，褚辰星动动头，爬了起来，看到訾熙衍蹲在一边煎药。“醒了？”訾熙衍听到声音站起来，走到床边扶褚辰星坐好，将水端到褚辰星的面前，褚辰星接过喝了几口，问道：“我们是在哪里？”訾熙衍接过碗回答：“我们在避难的地方，这里算是京城里的高地了，大多京城内的人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就很难说了。”褚辰星叹气，刚要说什么，訾熙衍接过话：“还有，你以后不要随便帮助内些人。”褚辰星不服气，抢过话：“那你是要我看着内些人就内样死去吗？你觉得我忍心吗？”訾熙衍怒道：“褚辰星，你能不能想想，那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你知道你被人推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在想什么吗？我恨不得他们都掉下去，换你一个人！”褚辰星猛地抬头。看到訾熙衍有些发红的眼眶，知道自己的话说的不对，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不会关心自己身边的人。訾熙衍也发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对，随即说道：“管家不见了，家里的好多人都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我不想，不想，再见不到你这个朋友。”褚辰星伸手抓住訾熙衍的袖子，说道：“不会的，大家一定都会好好的。”訾熙衍没有说话，走过去，将小锅里的药汤称出来，递给褚辰星，看着褚辰星喝完药，说道：“你刚退了伤寒，还是休息为好，我去下老师，一会就回来。”褚辰星点点头，睡下了。

褚辰星是在半夜醒来的，感觉自己身边躺了个人，缓缓转过去后，直直对上了訾熙衍的脸。没有月光，只有微弱的炭火带来一点点光明，雨还是在下，大概雨势小了许多，帐篷里有水滴落的声音，褚辰星看不清訾熙衍只是觉得安全，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訾熙衍在听到褚辰星均匀的呼吸声后睁开了眼睛，由于小时候的训练，自己在黑暗中的视力还算可以。褚辰星安稳的睡着，訾熙衍靠近了一些，唇碰上了褚辰星的鼻尖，訾熙衍有些害怕，看看褚辰星没有醒，就向下了一些，唇贴上了褚辰星的下巴。訾熙衍有些恼火，自己第一次是想试试褚辰星会不会醒，结果这一次想亲，还失败了。訾熙衍定定神，唇终于贴上了褚辰星的下唇。唇瓣有些干燥，甚至还起皮了，訾熙衍伸出舌尖，舔舔褚辰星的下唇，觉得自己简直像个采花贼，但心里还是有着和孩子吃到糖一样的快乐。随即向褚辰星靠近了些满意的睡着了。

洪水带来最可怕的不是死亡，当人们将一具具尸体拉到岸上时，就应该知道，生死由命，早已身不由己了。最可怕的是饥荒，人们没有吃的东西尸体一具具消失，后来人们去抢腐烂的尸体，到最后有小孩消失，因果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褚辰星饿的两眼发花，还好訾熙衍能领来口粮。

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所有能动的大臣都聚在了一起，大多是年轻人，年纪大的臣子已经撑不住了。訾熙衍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图纸。他在等，等一个时机。皇上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诸位可是有什么想法？”李尚书站出来答道：“臣以为，突围合适，臣近日已观察了瑾王的动向，今日便可动手。”訾熙衍想想道：“不可突围，依我看来，皇城内的水已经不再快速增长，说明水库里的水已经用完了，河流正值汛期，如果大肆凿开水道，恐怕瑾王自己的队伍也会受到危害，城里是没法找到暗河的，臣提议，派人在夜间出城墙，找到进水口，将水排出去。”有人立即反对：“瑾王的部队呢？如果不突围？你怎么办？”訾熙衍说道：“观察的结果已经在这里了，本来是打算突围，必然是行不通的。瑾王的部队精力充沛，认为胜券在握，必然会放松，是我们出城的大好时机。”皇上点点头，随即问道：“那么谁去呢？”帐篷里沉默了。没有人愿意去，瑾王的手下凶残，如果被发现的话，就是有去无回。更何况是去找这虚无缥缈的进水口，仅凭一张纸的推测，没有人愿意去冒险。

訾熙衍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臣愿前往。”所有目光聚集到訾熙衍身上，訾熙衍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低着头，皇上点点头道：“时间紧迫，今夜行动。”，派人协助訾熙衍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