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觉得很累,我可以安排你去别的部门。”面上来之后何愿说。
叶新铎还在往碗里加辣椒粉,听他这么一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关系,大家都这么过来的,我没有例外的资格。”
何愿又是一阵莫名火大,但却又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只能狠狠地吃了一大口面,却被烫地又吐了回去。舌头痛得要命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像狗一样张着嘴哈气,泪眼婆娑间却觉得手背一凉,桌子另一边推过来了一杯冰水。
何愿赶快端起来喝了一口,痛感这才缓解了许多,他抬头向叶新铎看去本来想要道谢,却看到他面色略带担忧地望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满是专注和温柔。何愿第一次读懂了这种眼神,那是他那天在钟海雨眼睛里没有看到的情绪,浓重而热烈,比刚刚端上来的拉面还要滚烫。
何愿又一次慌了,他低下头去望着那只冰块漂浮的杯子,像是看着自己在茫茫大海中无谓起伏的心脏。
“新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他每说出一个字都觉得自己的声音陌生无比,“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我——”
“我二十七岁了,何总。”叶新铎打断了他吞吞吐吐的话。
何愿被他一句话噎得接不下去,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意识到叶新铎也年近而立,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叶新铎是当年那个刚刚研究生毕业的毛头小子。
“但是你何必这样呢,”何愿有些急了,语气和用词都失了斟酌,“像你这样的人不是很多吗,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偏偏要执着我呢?”
叶新铎豁然站了起来,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没有任何隐藏的受伤神色,然后就在何愿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他就转身将面馆门口的布帘大力掀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外风雨中。
——tbc
第17章第十七章梦魇
17
温风至病好之后也没有再提回美国的事情,他和陆邱桥好像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当年局势还不明朗的时候,那段时间朦胧的暧昧在每一次对视和对话中发酵,而如今温风至看着陆邱桥的脸,却觉得有一种万千尘埃终于落定的坦然。
就这样他又在陆邱桥的公寓里住了几天,便跟陆邱桥提出自己要在外面找一个能长时间落脚的地方,陆邱桥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他把手里还在剖膛的整鸡放下,猛地转头往温风至的方向看去。
温风至没有料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便解释说自己只是看他这里来来往往很多工作上的人,悦意的员工有一半见过自己,如果碰到了会不好解释,况且他还刚刚跟何意分手,如果这些话被何愿听到,又会给陆邱桥带来麻烦。
陆邱桥听他这么说表情才缓和了许多,但是嘴上却不妥协,让温风至安心住着,工作的事情他会自己解决。
但温风至的态度要更坚决许多,除了悦意之外他自己还有许多顾虑,只是现在还不好跟陆邱桥说明,只能不得已摆出年长的气势说自己就算留下也希望能有新的生活,而不是作为其他人的附庸。
陆邱桥没有办法又怕自己逼迫太过温风至又要走,只能跟他去不到三公里外的某个住宅区租了一个比较小的高级单身公寓,然后帮他把行李箱还有搬了过去。
这个时候温风至的画展已经结束,他那些大幅的画作悦意已经运回了美国,温风至自己留下了一些送给美院和悦意,表示歉意之余,还给廖长晞也寄了一副。
而陆邱桥在他打包快递的时候颇多不满,他对于廖长晞的敌意并不能因为自己占了上风而抹杀,就算温风至已经拒绝了与他共事,但并不代表以后就跟廖长晞完全断绝联系。
只不过他自己这几天完全没有工作导致连载都快要开天窗,除了心里恶毒几句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整个周末都泡在工作室加班加点的追赶死线,甚至都没有再去温风至那边看过他。
温风至搬到装修非常简单的单身公寓之后又自己抽空去宜家买了许多能够自己DIY的软装,因为路远逛的时间又久,打车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深秋入夜的天气非常冷,让他不由得拉紧衣襟加快脚步。
他所住的楼层在14楼,电梯到达之后温风至抱着袋子就往外走,却被电梯门旁边的一大坨东西差点绊倒。
因为这片住宅区都是新落成的,温风至这一层物业说过只有两个房间住了人,他还以为是谁把装修垃圾堆在了走廊里,然而低头一看却发现那根本是个靠坐在墙边的短发女孩儿。
温风至吓了一跳,赶快把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放下,那女孩儿显然喝了不少酒,身上的味道很重,一双穿了黑色牛仔裤长得惊人的腿伸在外面,完全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你没事儿吧?”温风至蹲下去看她,又觉得那张熏红的侧脸有些眼熟,便用手将她稍微抱起来一些,就着走廊的灯去看她。
这一看他才发现那女孩儿竟然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权臣,不过一周的时间她变了许多,那一天张扬开朗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踪影,原本根根直立一边露出灰色头皮的头发上也好像沾了一些雨水,略长的刘海耷拉在眼睛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权小姐?”温风至完全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该如何处理,权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神智,就把她丢在这里不管是肯定不行的,但是带着权臣去自己家里好像也比较奇怪。温风至考虑了几分钟,想着要不要先去联系一下廖长晞,但是掏出手机来又觉得权臣这样的状态想必不太希望被别人看到,再加上温风至也并不很想见廖长晞,那个电话就还是没有打出去。
温风至先把自己买的东西放回公寓里,然后又走回去抱权臣,权臣个子虽然很高但是着实很瘦,温风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抱起来一把骨头,这种重量和触感让他想起了当年怀抱自己生母时候的感觉,那个女人弥留之际也几乎没有什么分量,只是一头乌发如瀑,反而显得人更加单薄。
温风至把权臣放在沙发上自己又下楼去买了药,但是权臣实在是完全不省人事所以喂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喂下去,于是只能放弃,转而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旁边。
这一夜还漫长得很,温风至既然已经把权臣带回来也不能放着她不管,于是便拿着平板电脑坐在地毯上准备守着她,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陆邱桥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自己交了稿正在回公寓的路上,问温风至有没有睡觉。
温风至犹豫地看了看一脸不舒服的权臣,他知道陆邱桥的言外之意是想要到他这里来,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让他来好像又有些奇怪。
但是他的犹豫让陆邱桥的情绪显而易见地落了下去,在说话的语气都低沉了许多,温风至心里一软,便又说让他直接到自己这里来。
陆邱桥的动作很快,过了十几分钟温风至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一看正是脸色有些疲惫的陆邱桥,手里还提着两个纸袋。
门一打开陆邱桥看到温风至便像是脊椎被抽走了一样瘫在对方肩膀上,他身上带着秋夜的寒气和熬了许多大夜的汗酸味,让温风至下意识避了一下。然而陆邱桥却没有精力去考虑那么多,他像是重病吸氧一样在温风至的脖颈间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刚要说话却一抬眼就看到了躺在长沙发上盖着毯子的权臣,只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权臣的短发和马靴,因为身体被盖着所以看起来完全是个男人。
陆邱桥瞬间就僵硬了,抬起头来往房间里面看,温风至顺着他疑惑的目光回头也知道他心里开始猜忌,便很自然地说:“这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儿,很巧住在对面,我刚才回来看她好像喝醉了倒在门口,就把她带了回来。”
陆邱桥听到他说“女孩儿”,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又自己走过去确认了一下,权臣的打扮从来都夸张又中性,虽然这么看上去还是像男的,但是转念想想温风至既然愿意让自己看到她,就说明没有什么问题。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温风至把门关上,在后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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