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姓王,四五十岁的年纪,平日里难得见到路致远,更别提见路致远带“外人”回家。于是不免多看阮阳几眼。看了第一眼,王姨低呼:“这孩子模样儿可真俊”。再看第二眼就注意到了阮阳脸上干涸的血迹:“怎么受伤了,可别留下了疤。”于是念叨着下楼去找消毒水和纱布。
整个过程,路致远站在一旁,始终冷眼旁观。
阮阳的脑袋陷进柔软厚实的枕头,白皙的脸颊因为发烧浮起了两朵红晕,像白云间两朵浓淡相宜的彩霞,比平时里更添几分诱人。
只是他长睫颤动、双眉紧皱,一副痛苦模样,微张的嘴巴呓语不断。
路致远俯下身,把脑袋凑近阮阳,从断断续续的句子里依稀分辨出几个凌乱的词。
“小容”、“住手”、“还钱”、“放手”……
虽然无法从中辨别出完整的句子,却也可以想见这并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和故事。
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路致远缓缓抬手伸向阮阳的脸……
手掌即将触碰到阮阳紧皱的眉头时,卧室房门被轻轻敲响。
收手、站直,路致远脸色不变,微转头打量门口的几人。
门口站着三人。为首是低眉顺眼的老林,身后跟着刚刚赶到的家庭医生和拿着纱布、消毒水的王姨。
似乎在梦里感知到有人到来,阮阳整个人一颤,伸手向虚空里抓,叫了声“大哥。”
只是他嗓音暗哑,一声“大哥”叫得既轻且模糊。门口几人都没听清,只路致远回头看了他一眼。
短暂的一眼,几乎是在目光触及的瞬间就移开了。路致远对着家庭医生吩咐一句“给他看看”,就离开了卧室。
家庭医生不敢怠慢,立即提着医药箱为阮阳诊断……
阮阳是在第二天中午才悠悠醒转。一直等在旁边的家庭医生确认他退烧无大碍后才离开。而王姨也赶紧从楼下端来熬了一上午的鸡丝粥。
鸡丝粥温热飘香,米粒粘稠、鸡丝嫩滑,饿了一整晚的阮阳抬头望一眼陌生奢华的房间,再低头看一眼冒着腾腾热气的粥碗,一颗脑袋又沉又空,有点懵逼,有点反应不及。
阮阳的表现看在王姨眼里,那就是典型的“饿昏了头”的表现。可不是,饿了一整天能不饿嘛!于是赶紧凑近身子,老母亲般慈祥热情,打算亲自给阮阳喂粥。
阮阳吓得一激灵,全部精力用来应对王姨的热情。但中年妇女向来是最强斗士,阮阳最终斗败,乖乖就着王姨的手喝粥。
王姨精气神极好又热情,一边有条不紊喂着粥,一边絮絮叨叨描述起了昨夜情景。
什么“你是被路总直接抱上楼的”,什么“当时你身上烫的呀,整个人都迷糊了”,什么“诶哟,你是没看见路总当时的脸色,那个吓人哟”……
于是,一碗粥的时间,阮阳一句话没问,就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来这是路致远的家。
阮阳的一颗心飘飘荡荡又莫名沉重,最终被潮水般涌来的悲伤、悲愤淹没。他想起了小容。
对面的王姨不知其中事由经过,两眼放光看着被喝空的粥碗,越发喜欢这个漂亮的年轻人。一路激动加欣慰的收拾碗筷,末了,突然一拍脑袋转过身:“哎呀我怎么给忘了!”
阮阳抬头看她。
王姨一脸镇重严肃:“路总让我转告你:安心待在家,事情都交给他!”
第19章心意
“路总让我转告你:安心待在家,事情都交给他!”
王姨大概是个被家政事业耽误的相声演员。说话时不仅表情生动精彩,更兼句式对称、语调押韵。连转述路致远吩咐时,都不忘以押韵收势。
阮阳虽心情不郁,仍被逗出一抹笑。
笑容很浅,如平静湖面上的无声涟漪,浅浅淡淡漾开在英俊白皙的脸颊。
从昨晚被路致远抱进门、放上床,阮阳不是睡着,就是醒而蔫着,五官英俊却少了生气,如今一抹浅笑晕开,带起嘴角微扬和唇边的浅淡酒窝。仿佛阳光照入空室、花朵刹那绽放,一时看呆了王姨。
王姨看得一愣愣,就差晃晕在阮阳的酒窝里,一边晕一边叨叨:“小阮你长得真是俊,怪不得路总这么紧张你。啧啧啧,这模样儿简直了。”
阮阳一愣,一抹笑挂在嘴角,扬也不合适,放也不恰当。
提到路致远,自然想起昨晚小巷的情景,继而回忆起深夜的来电,以及阴冷冰森的法医室。
一颗心瞬间坠入冰窟,脸上笑容冰封凝固,阮阳头微低,眼微垂,睫毛颤动间,是化不开的郁结。
王姨性子洒脱但心思细腻,一瞧便知对方心事重重,且这心事多半与自家老板有关。既然事关老板,她便不宜、更不能多过问。只好拍拍围裙叹口气,收拾好碗筷准备下楼,出门前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砰”一声,房门轻声关阖。阮阳身体一松,整个人后仰躺倒,陷进宽阔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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