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扶他到单元门口,夜已深,残月映天。
“贱人,这门锁了咋办?”
“别问我,翻他口袋里有没有钥匙。”
法熙文苦着脸,指着歪在墙边呕吐的菜团子说:“就他那自欺妄想症,他会带钥匙吗?”
康明宇真相了……
他抚摸菜团子的后背尽量让他舒服些。然后问怎么能进去单元门。喝醉酒的菜团子像小孩一样手舞足蹈,他从地上捡起仿佛已经放在哪里几百年无人问津的一个铁片,形状类似某些白酒上挂着的小钥匙。
对着钥匙孔戳了几下,门意外开了,康明宇的嘴角都抽到耳根子后面了,心想:这TM都行啊!
两个人郁闷至极,在电梯门打开后将菜团子推进去,一左一右将他死死看住。
蔡仲家在十九楼,一开始他还算安稳,但第十层时他突然说自己有幽闭恐惧症,不停咋电梯里的铁皮。
丫的戏精!
“菜团子,你钥匙在哪!”
蔡仲出门不爱带东西,以前或许还会带钱包和信用卡,如今网络时代一部手机过一生,他用可爱的二次元挂脖子的手机壳,走到哪都两手空空,更别说家门钥匙。
他通常把钥匙放在门垫底下,偶尔也放在门缝里。他在学校自己的橱柜里有备用钥匙,如果他碰巧走到家门口却找不到钥匙,他就去康明宇家借住,等白天去上学取自己的钥匙在回家。他平均每学期丢三把钥匙,冬天丢过纯皮棉鞋,夏天丢过雨伞雨衣。大家总开玩笑说,你赶紧找个人嫁了吧,不会有女生喜欢你这么不靠谱的人的。
翻到半天,法熙文终于找到这场“闹剧”的终点,两人推菜团子进到客厅,顺手打开欧式散发金色的电灯,然后不管不顾的将他扔到卧室床上,毫不在意他蜷缩的外套褶皱不堪,沾满树根下棕色泥土的鞋子埋在床上。
法熙文无力的拖拉脚步走到厨房冰箱里拿两罐冰可乐,此时康明宇从菜团子的卧室冲出来,一头栽进沙发里。
“要死了要死了……”他装作无力□□,“给我倒杯牛奶谢谢…”
法熙文咒骂一声,也分不出是在骂菜团子还是康明宇,他不得已折回厨房用小型煮粥电饭煲把冰箱里的冷牛奶倒进去煮,丝丝奶香不多时便充斥整个房间。
康明宇如沙漠中即将渴死的狗,垂死伸手接过杯子牛饮,发出得到沙漠之水后的感叹。
“啊!爽。”他转而对法熙文说:“我没吃饭就一直在游戏上等你,现在胃痛得像有无数条蛇在胃里打结。”
法熙文噗通一声瘫进沙发,圆润的臀部让康明宇觉得地面在随着沙发凹陷。“谁管你痛不痛,自作孽不可活。”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那算了,我本来想去跟你一起负荆请罪的。”
“哼”法熙文别开头,“我信你就有鬼了!”
康明宇啧啧摇头,想起假扮小蘑菇的事忽然笑了,弄得法熙文莫名其妙。
“你放心,很快冥月的人就会忘记这件事,相信我。”他抬头一脸认真的对上法海的眼睛,从法海瞳孔经过金色灯光反射的影像显得非常滑稽。
法熙文歪着头问:“为什么?”
康明宇仍是觉得好笑,“不为什么啊,你总会知道的。”
法熙文听的扫兴,“算了,我还不稀罕那。”他站起身朝浴室走,又回头嘱咐康明宇,“我去洗澡睡觉,你把蔡仲得衣服脱了。”
“咦?为啥我要给一个男人宽衣解带。”
“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而我要洗澡,只有你有空。”
“那我先洗。”
“不行,我先说的。”
“草。”
伴随浴室中水珠极速冲刷地面的声音,康明宇到卧室扒光菜团子的衣服,再给他盖好被子蔡出来。
三年来他很少跟朋友住在一起,也因为他是gay,不想弄出无中生有的番外篇。这里有两间卧室,法熙文洗澡的这段时间他翻箱倒柜把隔壁的另一间卧室整理好,换上崭新的床单被套,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疏通无人居住的阴霾。
可他洗完澡后已经有人捡到现成的好房间把呼噜打的像夏季的雷鸣一样响,他很想一脚把法海踹下来又担心脏了自己刚洗的脚。
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子必须在沙发和醉鬼之间做出选择,或许还能和雷鸣作伴。他没多犹豫,用饮水机烧开水倒进玻璃大水壶里凉,走进一所来着床头灯的昏暗房间里掀开被子背对蔡仲躺下,眼皮很快变得沉重。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蔡仲一会要喝水一会又要人扶着他去厕所,半夜还迷迷糊糊的哭,弄湿半个枕头,直到凌晨才安分。
“哎呦…哎呦…好难受啊…我的老腰…我的脚…好疼…”
刚过六点康明宇就被身边的吆喝声吵醒,他不理会,蒙上被子,可身边的埋怨声愈来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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