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的呼噜声和胃的叫声协奏了好一会儿，渐渐只剩下单调的呼噜，柏青浅浅的呼吸参杂其中。
小黑的恢复能力让柏青吃惊，一周后他下班回家发现它自己把绑带弄掉了，正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跑。
他当即抱着猫又去医院，要把夹板再打上去。
而医生比他还吃惊：“这是你上次抱来的那只猫吗？别搞错了。”
小黑喵地叫了一声，像在表示抗议。
拍了片检查，医生仍是有些不可思议：“可以让它少量活动，半个月……不，一周大概就完全好了。”
柏青回到家，一手抱着猫笼子开门，隐约察觉到一道视线冷冷刺到后背，走廊里灯坏的坏，剩下的昏黄无比，看不到人影。
柏青没在意，照例反锁了门，两手架起猫举高，把头埋在小黑毛茸茸的腹部边蹭边笑：“太厉害了小黑！”
小黑喵了一声，前爪搭在他脑袋上垂下，看上去像顶奇异的花纹毛帽子。
接下来几天，小黑的身影越来越轻凌，在房间里跳上跳下，伤腿也看不出有什么负担。柏青看着那个活泼的毛团，前段工作带来的阴霾消散干净。
同时他不得不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好，门窗都关紧了才去上班。
但这天柏青回来，没听到小黑熟悉的叫声，心顿时一沉，一边叫着小黑一边搜寻房间角落。
小小一间出租屋他找了整整一个小时，只找到了无数根毛。
这时他想着小黑会不会明天就回来了。
几天后他知道这大概是个妄想。
半个月后，寻猫未果。他捏着团猫毛，拿细绳捆在一块儿，嘴里念叨着：“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下回断腿可别来了，来了断一条送一条。”
猫笼子被收到角落里，落了一层又一层的灰。直到柏青搬家，用水除了灰尘，送了邻居。
2
五年后。
柏青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出了车库突然脚步一顿，远处一个深色的影子倏忽闪逝……
他愣神片刻便转醒，不可能是小黑。
自五年前那只猫没个声息溜了之后，柏青就养成了个习惯，每次回到家就忍不住看一圈，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熟悉的影子。
狸花猫除去胖瘦，远远地看似乎都一个样，柏青就在这希望与失望中折腾得筋疲力尽，发誓再也不养猫。
他乘电梯上楼，刚打开门，一声猫叫从屋里传来。那白团子跑近了，突然停下，受了惊吓般从原地跳起在空中翻了三百六十度蹿回卧室。
柏青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门在即将合上时遇到一股阻力。
柏青想起这几天一直缀在自己身后的视线，谨慎地把门拉开条半人宽的缝，露出外面那人半个脑袋。
对面青年一把将门拉至全开，满脸怒气，张口冲他吼：“你竟然又找了只猫！”
柏青：“……”怎么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劈腿的渣男？
他仔细看了看青年，二十岁左右，长相机灵讨喜，可他确定没见过。
但盯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又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来。
他礼貌地道：“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请问你找谁？”
青年深吸一口气，没等呼出去就在肺里炸了开来。
虽然时间久了些，但他伤一好就蹿出来找他。兴奋地循着自己的标记找过来，却闻到另一股陌生的同类气息混杂在柏青的味道中。
他逼自己冷静了一下，跟踪狂一样盯着柏青几天，发现那只猫真真确确被他养在家里！
他推开柏青，往白猫藏身的那间卧室走。
柏青一不留神被他挤进屋，又听见妮妮感知到危险一声凄厉尖叫：“你敢动它！”
青年又冷又气，回头露出受伤的表情：“你吼我？”
柏青没认出来他就算了，竟然还为了另一只猫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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