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其实他活了这么些年,宫中嫔妃是母后召来入宫的,皇后也是母后挑选的,妃子们也是朝中大臣举荐的。可偏偏这个人,是他真真正正想要握着,揣着,想要好好的将其护在自己怀里,谁也动不得,说不得的人。
世人说他昏庸,他也知道。可他偏偏不傻,偏偏他听到了晏安言语中的叹息,见到了游若归眼中的杀意,也看到了司故渊撕裂的衣帛下一闪而过的寒光。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只能赌了。赌事不至此,还有转圜的余地。
晏安坐在去京的车马上,指尖滚捏着那个木球。闲来无事脑内自然就想起了以前。
想起了几年前朝堂上的那个少年。
他那眯眼七分醉的姿态,这么多年来,竟也模糊了记忆。
只是姑且记得,那时他眸中湿润,口中呢喃的是自己的名讳。
醉后齿间想要倾吐而出的这么些年的委曲求全,最终都化成了属于自己的两枚字,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念着。
现在想起来就开始头疼,自己教的这群孩子骨子里一个比一个犟,闷声拧着,谁也不肯服谁。
单鸣琼看他皱眉,心知他内心不快,张了张口又闭了回去。后来又想起来什么,想着干脆一同坦白了,以后落入游若归手里说不定还死的痛快些。
“半秋之毒,毒性并不猛烈。”
晏安见单鸣琼开口,便回头向这边看来,一时间想不起她说的半秋是指什么。
“而先前你中毒失明,其实用不了半月,三日便可。”
“所以你是说……”
“是小王爷的要求。”
说完后单鸣琼看着晏安,试图从他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来。那人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感。
“你知道?”
“我不知道。”晏安答她,说的理所当然。
单鸣琼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听劝对这纷争敬而远之,这些人,她一个也堪不透。
“我已经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做出这些事情都在情理之中。”他手腕盘着一串翡翠珠,说话间指尖揉搓,发出沙响。
“同时我既然决定要去做,那之前怎样都无关痛痒了。”
两人入了城门之后便分道扬镳,单鸣琼说要去看看自己仍在药坊的徒弟,晏安就回了先前的府邸。
单鸣琼回去以后,将包裹都解开,一件一件铺在榻上收拾。
她看见了自己曾秀过的一面团扇,年岁已然不短。
那团扇上一针一线勾勒的都是那人眉眼舒展的俊秀模样。后来不小心被针刺破指尖染了血,一滴一滴地零散在那里,竟都像他额角的那颗朱砂痣般明亮。
她三指捻起那扇子,在眼前转了几圈。笑意浮上嘴角,三分怅然七分无奈,所以单鸣琼起身出了房门,挥手将团扇扔入了还带有火星的柴火堆中。
很多年前她也曾若那些怀春少女一般折过桃花,也望穿了江南的那一蓑烟雨,可如今终是看明了那个不会回首看向自己的那个人。
那她便想,不如就尽自己所能的去帮他。或许很多年过去后,在他对自己的故人之情中,还能掺杂着些许感谢。
晏安的府邸这些年一直空着,游若归之前给陛下上奏说不想它被收走,游乘宣也依了他,就任这里空置着。
桌椅上积了满满一层灰,池里鲤鱼倒是不知为何还活着几条,只不过都瘦成条状的了。
舟车劳顿他也懒得收拾,简单的打扫了一遍就一头栽榻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等早上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看见光束中的细微灰尘,心里自嘲自己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单鸣琼走之前塞给自己一封信,信里面详详细细的写了关于这个蛊的所有需知。晏安粗糙看了一遍都自觉头大,一字一句来来回回读了好几次才勉强算是懂了。
他点燃一旁烛台,将信重新叠好封起,边角触火,不一会就化为一撮黑灰。
这些年晏安想过多少种方法去压抑这孩子的煞气,软的硬的都试过了,好话坏话都说过了,可无一有用。只要一没看住,这个孩子就又会跑会去,用尽他所有能耐手段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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