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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我的错。”那人听了一拍脑门,然后伸手向梁冬哥道,“你把卷子给我吧。”

陆大里将星璀璨,天之骄子,人人都不好得罪,正所谓的“金学员、银教官、破破烂烂是职员”。梁冬哥见那人这么说,也就把卷子给出去了,还嘱咐道:“教官们都尽量给好看的分数,但起码别交白卷,毕竟这些是要存档的。”

那人忙笑着点头称是。

结果下午来教务处交写好了的卷子的居然是那个拿走卷子的人。梁冬哥有些傻眼,但也知道这事他管不了,只好带着人去教务主任那里改成绩。梁冬哥居然就这么跟这个叫戴彬的人混熟了。

“陈怀远将军那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应用战术类的科目都很厉害,成绩数一数二的,可其他科目,尤其是自自然科学之类的就有点……他明明可以学得很好。”梁冬哥跟戴彬混熟后,疑惑地问起,“正则班每期只有十个特批的名额,还必须得是中将级别的,别人求都求不来,现在国难当头,我觉得他不应该浪费这么好的深造机会。”你都口口声声叫他老大了,他总有让你服气的本事吧?

“虽然是‘特批’,可老大却自称是被委员长逼进来的。老大啊,他不是肯学,他是心里不爽快。”戴彬摇摇头道,“我听老大抱怨过,他说他从34年开始手上就没兵权了。说是因为得罪了姜定文,还擅自放跑了33年福建的一批人②,后来又在庐山顶了委员长几句。”

梁冬哥顿时对陈怀远从鄙夷变成了赞叹和同情。这年头,敢顶蒋介石,得罪其亲信的人,可真没几个。就这样了还能被蒋介石拉进庐山还特批进陆大,更没几个了。

直到在武汉郊外,梁冬哥又饿又困地去拦军队的车,被撞倒前看到后排坐着的极似陈怀远的身影,心中还有几分期待和不确定:陈怀远?倒霉了这么久开始走运了?别是饿久了出现幻觉了吧。

到了部队,一切都很新鲜。梁冬哥跟着陈怀远,看他亲自轮班训练上下级军官,看着他指挥着一群在一周前根本谈不上战斗力的部队,出色地完成了作战任务。而且他的枪法如神,国术造诣也很高深。还为人正直,没有架子,和士兵们吃一样穿一样……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样。

梁冬哥跟在一边,全心全意地崇拜着陈怀远,爱戴着陈怀远。哪怕此时整天有日本飞机在头上轰炸,哪怕传来的战报都是战败的消息,他还是觉得,中国的军人都是充满斗志和朝气的,中国的军队每一天都在很大的进步,很快就能打胜仗。

九江战后为了部队的事,陈怀远的狗熊脾气又上来了,没给秦良臻面子,还跟陈赐休闹掰了,逼着贺敬章要番号最后还闹到了蒋介石那里。可梁冬哥暗地里却觉得很解气,大概是因为他比较喜欢看人跟蒋介石对着干吧,尤其是自己崇拜的人。

可渐渐的,梁冬哥觉得陈怀远待自己太好了,好得让他一想起自己的内线身份,就如坐针毡,有时候干脆就故意避着。可另一边,他又觉得林牧云讨厌,感觉林牧云在在排挤自己,想要拉走陈怀远的注意力。

梁冬哥总是想:陈怀远是特别的,他跟别的国民党军官不一样。

陈怀远作战勇猛不怕死,每日早起带头训练,枪法好,战术想法也闻所未闻,训练有方很会激励士气,还经常演讲鼓励当地青年参军,拿微薄的薪水却不贪污,没有自己的存款,跟士兵一般的吃穿用,到了讲究仪表蒋介石面前也照样穿得很简朴,被责怪仪表不嘉还顶嘴。对共产党也很同情,觉得蒋介石对自己人狠过对日本人,还说如果总理还在世,肯定要把这个学生骂个狗血淋头。闲下来还会拉着梁冬哥八卦调侃,讲国民党里那些大人物的趣事糗事。梁冬哥经常会被逗得笑倒在一边,甚至有时候会厮闹在一起,真是没大没小。可事后想想,又总是不安。

“不管陈师长如何优秀,也不能改变他是在为蒋介石卖命的事实,更不能改变国民党的阶级性质。”

“我想过了,我要申请去延安。”

如果母亲真的坚决不肯放我回不去的话就别回去了……还是早点断了这些无聊的念想,真正投入到革命中去。在陈怀远身边久了,就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即担心自己发挥不了作用,又担心自己能发挥作用。况且,也实在有些不能想象自己跟在陈怀远身边,眼睁睁地看他跟同志们在战场上相互厮杀的场景。

“我觉得你啊,不是任性,而是闹情绪,有想要逃避问题的倾向。觉着不爽快了,就想跑。但是呢,我想说,不是延安门槛高,而是党需要你,你要认识到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哪怕到最后什么作用也没发挥,也是重要的。”

我很重要?

梁冬哥抚上陈怀远额际被碎弹片划过留下的白痕,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厉轸的话。

陈怀远抓过他的手握住,看着他的眼神很温柔。

“冬哥,我是认真的,是我陈怀远欠你的,你不要我也得还。”

那我叫你将来不要参与内战,你肯还我吗?

可当梁冬哥握着陈怀远递给他的银色的中正剑,看到剑身上刻字里暗红的痕迹,又觉得暂时都放开了——至少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卫国家,抗击日寇。

灵水边的林子里,梁冬哥看到陈怀远安然无恙,像是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一般,不顾一切地上前拥抱住他。可当他对上陈怀远越来越近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什么他现在还不能接受的东西就快要被戳破了。

不应该是这样。

梁冬哥去卫生队给被针扎破的手指消毒时,脑子里还是那双映着自己的眼睛,还有似乎还萦绕在他脸边温热的鼻息。两颊止不住地发烫。

在医院的时候,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一个蜻蜓点水般轻柔的吻,带着他熟悉已极的气息……梁冬哥抱着浑身酒气的陈怀远,想质问,想发火,想推开他,踢他,踹他,揍他。可最终,梁冬哥伸过脖子在陈怀远的唇上轻点了一下——这样,是不是以后就两不相欠。

……

“冬哥,冬哥?”

梁冬哥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勉强从撑坐起来,人还迷迷糊糊的:“嗯?”

陈怀远亲昵地捏了两下梁冬哥的脸颊,轻笑道:“这几天东跑西跑的都累坏了吧?你一个午觉就睡到快晚饭,被梦靥住了?看你眼皮动得厉害。”

梁冬哥这才完全清醒过来,这个梦有点长,往事历历在目。他看着陈怀远,心中百般滋味。

感情有时候就像水中的船,而各种外围条件就是载船的水。固然是有因为划船的人打架而闹翻船的,但很多时候,水高就顺利,水落下来了船就会触礁。不能说谁对谁错,触礁了,不是划船人不想走,而是船本身走不了。

“怎么了,人不舒服?”

“报告师座,属下没事。”梁冬哥又恢复到了工作状态,马上下床整好衣服示意自己没事。

陈怀远在一边看着又心疼又叹息,也不管人乐意不乐意,拉过梁冬哥的手,边往外走边道:“走,一起去食堂。晚上早点睡,以后累了就别硬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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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少帅”一词,并非爱称,实则蔑称,并非专指张学良,实则泛指。注意军阀都称“帅”或“大帅”,例如:吴佩孚是“吴大帅”或者“玉帅”(吴字子玉);张作霖是“张大帅”或者“雨帅”(张字雨亭);孙传芳为“孙大帅”或者“联帅”(孙曾任五省联军总司令)。而跟军阀的亲属,往往也以各种“帅”戏谑,例如“舅帅”指军阀的小舅子,“姑帅”指军阀的姑爷,“少帅”指军阀的子侄。而“少帅”更多的用来称呼那些未成年的孩童,如果成年了,还叫他“少帅”,则显得轻慢不恭,好似讽刺其为倚仗父辈权势横行霸道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般(内容总结自《民国军史中的以讹传讹·(二)少帅的谬称》)。此时西安事变还未发生,梁冬哥这里说“直系的那个少帅”是指张学良,亦带有讽刺和蔑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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