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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远轻柔地从梁冬哥的耳廓慢慢吻到下颚，满意地听梁冬哥的呼吸节奏开始变乱。

“报告军座！二一七团参谋长林牧云求见！”

梁冬哥立时惊醒，一把推开陈怀远退到了墙角边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仍是高大挺拔玉树临风的梁秘书。

陈怀远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撩拨起梁冬哥一点火，就这么被掐灭，下次就是再这么干，梁冬哥有了经验也没这么好撩拨了。更何况如今他自己的火也上来了，难道又要自己动手？想到这里，陈怀远恨不得把林牧云关到小黑屋里胖揍一顿。

“叫他进来！”

陈怀远解开了外套的扣子，拉着领口扇了两下，叉着腰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烦躁。

林牧云进来正想打小报告，看陈怀远这样，不禁迟疑起来。

“愣着干嘛？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是！报告军座，许魏文团长他……”

……

第十集团军的参谋部会议室里，坐满了滇西的国军高级指挥官和参谋。

宋颖全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看，眉头紧皱。

潘成翊和赵振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小声说话。

熊惠民一手撩衣叉腰，一手托着下巴，一脸沉思。

许魏文的脸色有点难看。林牧云在一边斜眼睨着许魏文，心思全不在新出的作战计划上。

彭珏瞪大了眼睛，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一会儿一个表情，像是在看悬疑大片。

黄达一副交给你们我放心的淡定姿态，在一边悠闲地翻着战报。

第二十一集团军的一干将领抱团地站在房间的另一边，叽叽咕咕低声讨论。

几个竹领章的参谋们倒是神色愉悦，大多数都是赞同甚至赞叹的表情。

陈怀远背着手走来走去，既自信又焦急等待众人的答复。

“绕道龙陵……”宋颖全迟疑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不用正面强攻松山当然最好，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绕过松山去龙陵。你说的那条路，怎么我这里根本找不到？”

“那是你的地图太老，或者压根不准。”陈怀远准备充分，对自己极有信心，对宋颖全的问题胸有成竹地回答，“我在对比地图的时候也发现有很多对不上的地方。我让美空军配合出动去航拍。这新绘制的作战地图，准确性更高。”

“但是，按照新绘制的地图看，要从松山这么绕过去，道也太难走了……”许魏文的潜台词，是说还是走大路来的方便。孙抚仁的部队在野人山的遭遇显然让很多国军将领对带兵在热带雨林地区作战有了更加深刻的环境认识。况且走这条路的风险确实太大了，四面受敌，很可能全军覆没逃都逃不出来。

陈怀远摇头：“条件是难点，但不是没有路，再难走也比在松山脚下白白给日军当靶子强。打下松山就根本没力气打龙陵了，可能到最后连松山都得吐出去。打下龙陵，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又有人问了一些问题，都被陈怀远一一打消了疑虑，于是这份作战计划被会议室里的全体指挥官和参谋通过，在第二天，名以众将领商量的结果，摆在了卫立煌和美国顾问面前。美国顾问对作战计划表示非常满意，黄达对蒋介石的汇报里也表现出对这个作战计划的信心，于是一路绿灯。

几十年后，在美军顾问的回忆录里，对这件事的大致评价是——

计划是很好的。但要以为那些愚蠢的喜欢自作主张的国军指挥官能按照计划行事，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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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蛙跳战术。

第七十三章艰难

“先打龙陵，确实是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法子。那么……谁去？”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的指挥官都屏息静气，希望被点到名的不是自己。赞同是一回事，可这么冒险的方法，谁敢自己来？正所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先取龙陵？那就得在腹背受敌四面皆困的处境下杀出条血路来。按照陈怀远那计划，就是有本事的，也要九死一生，更何况没本事的，去了就只能白白给日军打了牙祭。

安静了一会儿，只听陈怀远摘下帽子往桌上一摔，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愣愣的戳人眼。

“我去！”

陈怀远傲气，刚说完，一想自己这副军长越了军长去，便扬起脑袋又补了一句：“我只要两个师。把八十八和八十九师给我就够！三十六师那是潘军座的老部下了，留着……保卫本部罢。”最后几个字说得不冷不热的。

潘成翊在一边听了咬牙切齿，但看陈怀远自告奋勇，倒也作罢——只要不让他去打龙陵，一切好说。

等陈怀远开完会出来，走到休息室，看到等在那儿的梁冬哥，顿时整个人的都放松下来。只见他拉着人走出一段路后就解开风纪扣，把帽子和白手套脱了往梁冬哥手上一塞，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梁冬哥复述会议内容。不想讲到一半，梁冬哥就气得差点扔了手上的东西。

“只要了八十八和八十九师，就去打龙陵？谈何容易！到时候，北有腾冲，西有龙陵，南有芒市，东有松山，处于日寇的几个大的防御体系之间。还有一系列的据点，孟岭、三风坡、小林坡、文关坡、东固坡、云龙寺、刘家塘、长岗、陈家卡、大坝……”梁冬哥一个个数过来，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要是不能一鼓作气杀出去，就等于进了日寇的绞肉机，来多少送多少。军座倒是厉害，就要了两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