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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在外面敲着门喊:“林伯父,你不能打他。他自己九死一生还生怕伤到别人,他自己摔伤了还只知道担心别人是不是受伤,他那么好的人,你不能再打他!”门外众人怎么拦也拦不住。林平之用手捂住耳朵,伏在地上叫道:“爹,你罚我吧。孩儿知错了。”

梁师傅在旁边劝道:“平之是什么样的孩子,大伙儿都有目共睹,总镖头,你也别把孩子管束得太严厉了,念在他确实有善心也有孝心,这顿打就免了吧!”

林震南被令狐冲在外面嚷得心烦意乱。看看儿子眉目娟好的面孔,只觉得肝火蹭蹭的窜,怒喝道:“他小小年纪,便不听话。不给他吃够教训,他迟迟早早还要坏上百倍!”说着,举起檀木如意,狠狠地又打了林平之十来下。

林平之一开始硬气,咬着牙忍痛一声不吭,打到第三下,便缩了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控制住,呻吟声从牙缝里漏出来。门外令狐冲一怔,竟是听出了他的痛吟声,扑到门上乱拍,叫道:“平之,你怎么了?”

忽然门闩声响,他退后一步,看梁师傅冷着脸出现在门口,低声问他:“你是生怕平儿挨打挨得少了,是吗?”

令狐冲本想冲进去,闻言立时怔住。透过缝隙看大厅里面,林平之已经直不起腰,两手撑着地,由着父亲手中的檀木如意狠狠地挞在脊背上。

第十一章

林平之挨了父亲一顿打,还不算完,还要关到祠堂去跪祖先。林家的祠堂就在宅子的东北角,清清幽幽一个大院子。

林夫人跟林震南没完没了地大闹,林震南疲于应付,也就没严加看管祠堂里的林平之。但林平之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祖宗牌位前,老老实实一遍一遍地抄写他祖先留下的训诫。

祠堂可不是外人能随便进出的地方。令狐冲爬上一棵大树,攀在枝头上,总算看清了林平之跪着的背影。幸好是夏天,门窗都大开着。他对着里面轻声喊:“平之,平之?”

林平之听见了,回头看看,在树叶中间看到了那个大活人,却冷着脸一声不吱,回过身继续抄写他的祖先训诫。

令狐冲无奈,只好继续攀在那里看着他。他每晚做梦都会梦到的人,他老是梦见他在怎么追也追不到的前方,悲苦、无助而又疯狂的样子。有时候梦里的令狐冲很脆弱,会望着他哭,会哭着把自己惊醒。

现在那个人就在眼前,活生生的,虽然受了委屈,总好过梦里那样子。

真喜欢看着他,就这样看着就好。他穿着宽大长衫,腰间没有系腰带,布料挂在肩膀上,笼罩在其中的身体的线条流畅美好。

林平之默默的抄写。身后不远处有个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里知道,本来想视而不见就是了,却越抄写,越烦燥。

越烦燥越不能去吵闹。他心里告诉自己,慢慢地习惯就好了,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就当这也是种历练。他慢慢地抄写,手却在微微的发抖。为什么心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生气?其实那个人……虽然讨厌,也并不是什么坏人啊……

怎么打、怎么骂都还是一样高高兴兴的人,傻乎乎的,好像不知道生气,也不知道痛一样。他说的那些话真的是疯话吗?如果是……可他看起来明明一点都不疯,如果不是疯话呢?世上又怎么会有这样奇诡的事发生?

他说将来自己会和他……呸呸呸,他胡说!自己明明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了,从来最讨厌就是这种登徒子;现在最讨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谁让他就喜欢胡说八道?连背着个老人家又挑着副沉重担子的时候还不忘了胡说八道。他问:“我有那么吓人吗?我真的那么讨厌吗?”那时候那副样子,还真是很讨厌。

林平之忽然发现自己在笑。他吓了一跳,自己正了正脸色,就发现正在抄写的这页纸已经一塌糊涂,之前写的字都成了一个一个墨团团。那个死变态啊,连想想他都要耽误正经事。

他换了一页纸,重新抄写。令狐冲也没有再出声打扰。

当他抄完又一遍,令狐冲还是没有出声。这就有些非同寻常了,回头看看,那个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地攀在树枝上,不由有些担心。反正四下也无人,悄悄地起身,走到树下去看——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令狐冲像个大狗熊一样抱着树杈,脸朝下,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美事,他咧着嘴,口水都滴下来了。

林平之一生气就忍不住要爆发出来:“令狐冲,你给我下来!”

令狐冲吓得一激灵醒来,他还沉浸在美梦中,根本没料到一睁眼周围都是树枝树叶,可惜反应过来已经太晚,慌里慌张伸手乱抓乱够,却反倒失了平衡,“哇啊”一声大叫,整个人从树上掉下来,摔得结结实实。

林平之仰着头看他跌落,再低下头看他摔在地上痛得直哼哼,板着脸,怒道:“这里是我家祖先宗祠,是你睡觉的地方吗?”

令狐冲这一摔后背着地,不但痛还呛了口水,咳嗽着说:“当然不是啊……可是,咳咳咳,可是你不理我啊……我昨天晚上惦记着你,也不知道你让你爹打成什么样了,又没法子去看你,一晚上都没睡好。”

林平之就有点心软,哼道:“谁用你惦记了。”说着,转身又进了祠堂。

令狐冲见他走了,急忙爬起来跟在后面,刚想进祠堂,他回头一瞪眼,说:“这是我家的祠堂,你懂不懂规矩,是你能进的地方么?”登时停住脚步,老大不情愿的看着林平之走回去跪到之前的蒲团上,躬身提笔,继续抄写。令狐冲眨眨眼,撇撇嘴,低声嘟囔:“有什么了不起,哼!”

牢骚归牢骚,他可不愿意离开。自己在祠堂门口的台阶上坐了,抱着膝盖,歪着头,看林平之抄写的背影。他现在没有睡意了,便管不住嘴,看着看着,就开口问:“你还要抄到什么时候啊?跪了这么久,膝盖痛不痛啊?”

问完等了好一阵,林平之也没理他,只好自言自语说:“我知道,你要是回答,多半也是‘关你什么事’或者‘不用你管’,反正也就这两句,不回答就不回答。你背上的伤还疼吗?有人给你上药么?你爹怎么那么狠啊,比我师父还狠。他要不是你爹,就凭他那样打你,我早就……”

林平之本来立定了主意不理他,听到这里就忍不住,冷冷的问:“早就怎样?难道你还想杀我爹么?”

令狐冲说:“当然不是了,杀人这种事你以为很好玩吗?少杀一个是一个。我是说,他要不是你爹,还想打你,我早就带你走了,行不行?”

林平之有些生气,哼道:“不是我爹他又凭什么打我?我挨打是应该的,谁让我不听话?”令狐冲便问:“对啊,你这么乖这么懂事,为什么不听你爹爹的话,非要去骑还没驯好的马?”

林平之说:“我也不想啊,我的小雪龙先前淋了雨,着凉生病了,吃不下东西,那天我又约好了守备家的公子出城打猎;本来也可以骑别的马,可是,守备家的那个公子最爱欺负人,别人的东西不如他,他能笑话好些天呢。那一整天乌云狮子都好好的,偏偏回城的时候,有人家里长辈做寿,放鞭炮,恰好炸到马蹄前,就把它给惊着了。明明不过是受了惊吓,不是发疯的,可我爹爹说,乌云狮子这种马性子最烈了,发一次疯便再也驯不好,他说要弄死它。”他好容易说说心里的话,也顾不得旁边听的人是谁了。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想到好端端的乌云狮子就要被弄死了,心里十万分的舍不得。

令狐冲听着他娓娓的说,听得脸上是怔怔的,心却像要飞起来了,冲口而出道:“你放心,我去救你的乌云狮子!”

林平之回头瞥了他一眼,哼道:“你少说大话,你救下了又怎样?你养得起么?乌云狮子是西洋马,娇气得很,光是吃的就要大麦、小麦、苞谷、牧草、盐、糖、豆一样都不能少,不干净的水一滴都不能喝,有时候还要喝酒……”

令狐冲顿时兴奋起来,笑道:“喝酒?马还能喝酒?”

林平之撇着一边的嘴角,嗤道:“土包子,从来没见过好马罢?最好的马都喜欢喝酒,不但喝酒,而且要喝好酒。”

令狐冲笑道:“这么说这些好马,跟我还挺投缘的,我也喜欢喝酒啊,喝好酒!”林平之打量着他,看他脸型瘦长,大眼睛长睫毛鼻梁又高又挺,就嘿嘿一笑,说:“何止投缘,简直一模一样。”

令狐冲跳起来怪叫:“好啊,你敢拿我比牲口!”说着就想跳进屋里去抓住他算账,林平之小脸儿一板,说:“你敢进来?!”他一愣,已经抬起的腿硬生生的缩回去,两手叉腰,说道:“有本事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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