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岐安的怀抱冷了下来,怀旻感受到他四肢僵硬,拥住自己的臂膀渐渐滑落下去。
“恩是恩,怨是怨。康岐安,你多自私,如今还想从从我这儿拿什么?要我爱你么?我说未恨过你,这不假,我没有立场恨你,但难免替你可耻。”
赎与不赎,这根本就不是症结所在,毕竟天底下没有常客就得赎人的道理。症结在于,恰好给怀旻希望的是他,恰好使怀旻失望的,也是他。
康岐安当然不是故意为之。他的眼神,怀旻能尽收眼底,但本人还以为藏得漂亮。
康岐安将怀旻从看作一个玩物到一个人,这其中,耗时太久。久到在怀旻眼中,他从一个人,变作了女票客。
至始至终都是理亏的一方,康岐安沉默不语。
怀旻将他落下的手又拉回自己腰上,抱住那也曾贪恋过的暖意,在黑夜中除了仇恨以外唯一导入求生欲的源泉。
“如你所见,我如今这样也不能够娶妻生子了。生脸不如熟面,你这身子也算个宝贝。”
怀旻抬头吸他的嘴,腿往他胯下蹭那软掉的东西,恰似荡妇求欢。
康岐安被蹭了半晌,竟没反应,蓦然一句:“是我耽误了你。日后你欲如何,我都陪你。”
这承诺说得比戏文里的情话儿一样好听,怀旻心中感动完就过了,逐字逐句较真好没意思。记性不论长没长全,起码已经摔怕了。
“孤衾被冷时,用你陪床尚可。”
怀旻抓了件衣衫套上,坐在椅子上,张开腿。
康岐安过去,单膝跪在椅前,将双腿架上肩,为他品萧。
不多时,扶手上的十指攥紧,小腹起伏,双眼微合,略略往后仰。后`穴忍不住收缩,秽液夹不住,淌出来好些。
康岐安按一按那穴`口,怀旻忍不住一阵轻颤。
弄硬了自己的东西,康岐安抱他起来,自己坐上椅子给怀旻当肉垫子垫屁股。
怀旻手撑在椅子两侧,后背与康岐安胸腹紧紧相贴,双腿被拉起蜷在胸前,康岐安将人连身子带腿,一起抱住,动作起来。这人的拥抱一直很稳,怀旻虽紧张,但从不质疑他会放手。
前胸后背都是暖意,似料峭春寒中的一床棉被,裹紧了,就将暖气全都锁在周身。
怀旻已三天未睡,想自己少年白活了,父亲死后苟延残喘的日子也白活了。康岐安将自己从雪地里捞回来至今,尚不知算不算白活,怀旻步入了人生困境。当仇恨还没有变成重锤反击,黑暗就已散去。而黑暗底下,是一片混沌。
暖意喜人,但不是长久之计。欢好是一码事,共枕是另一码事,怀旻清楚,自己不准备跟他长相厮守。
康岐安累坏了,搂着怀旻耳鬓厮磨回味。怀旻站起来,去柜子里取了银子给他。说是女票那就是女票,程序熟悉,规矩清楚。
36
那天康岐安接过银子后,灰头土脸地被怀旻赶了出去。尽管春雨绵绵,还是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康岐安自己也曾是摸爬滚打过来。摸过刺骨雪水的人,比享受四季如春的人,更能揣测冰寒。关于那三年的冰山一角,康岐安设身处地,仅仅触摸到“拼尽全力才能活着”的尾巴。
银子烫手,康岐安想了又想,隔日又找补他六两。
如此自轻自贱,怀旻气得牙颤,恨铁不成钢。他心里的盘算怀旻清楚,本欲使他知难而退,谁知越挫越勇。不要脸的本事大概师出自己,耳濡目染而就。
“陆柯宗把二百两已还给我。我如今生意蒸蒸日上一帆风顺,不缺银子。你快走,休叫人看见。”怀旻睡眼惺忪,披头散发就出来赶他。悄悄摸摸,恰似偷情的奸夫淫妇。
康岐安也就清晨还有点闲工夫,指甲缝里扣出来的时间。非分之想,苟且之心,天地可表。
“拿我的银子睡我?!”人不要脸可怕,误伤他人可怕。
生怕街坊听见动静来看,怀旻一把将他拉进屋子,关过门。
“康老板你行行好……和气生财。”怀旻奈他不何,“你若今日来就为这事那就快走吧,不送。还有,不论清浊,银子都是我自己赚的,你休要记糊涂账。”
眼看被赶,怀旻抬手就要请他出门,康岐安侧过身子躲开,径直往屋里走。
“有事。”说着直奔灶台,“我来请你一同用早饭。”
“天都没亮,喝风啊你?!”怀旻瞌睡算是彻底醒了。这就是个来找事的。
一瞧窗外,晨光微熹都算不上,估计最早的早点店铺才张罗着要营业。怀旻这儿冷锅冷灶,也没什么吃的,康岐安想说将就下碗面都没有。
“那等天大亮了,再一同出去吃。”康岐安自认是个妥善万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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