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话,如今她死的消息,还有死的过程,已然铁板钉钉,无法辩驳了……”
小廝被他抓着手臂,不明白他是什么章程,目光一转压低声音问:“少爷,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对我来说确是好事,我还真得为我那妹妹,清洗一下身上的罪名,然后再将这盆脏水,原样倒在辛临华的脑袋上。”
“你先听到消息,然后过来稟报的?”顾海朝的话落下之时,显然已经有了计量,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低头一边哼着小曲,倒是也没有被打断好事,方才的那一股怒气了,一边系好衣带说道,“虽然扰了我的兴致,但这事你做的不错。”
“多谢少爷夸赞,不过这消息——”那小厮回想起刚才秋拂过来报信,本来想要见顾海朝才肯说出话,自己便像是无意之中,告诉了她顾海朝和清欢的事情,随即眼看着秋拂陡然变脸,低声给自己将此事交待之后,就猛然转身就走的背影——秋拂侍候了辛氏多年,眼看着辛氏在顾之素手下,不知道吃亏了多少次,顾海朝的心腹大患眉儿,也是顾之素不知用什么手段,保了下来又让她突然出现,顾海朝才会在顾文冕眼前,出了那样大的一个丑。
顾海朝这样的手段,连辛氏都拼斗不过,何谈对于内宅如鱼得水,早有算谋的顾之素?
想要动顾之素身边的丫鬟,顾海朝现在觉得没什么,之后怕是要付出可怕代价,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连自己也难保了。
小厮如今乃溶梨院的暗子,一言一行要为顾之素着想,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顾之素要将这个错误的消息,交给前来给顾海朝报信的秋拂,但他还是顺利用这样的理由,将秋拂很快骗回了临江院去。
“这消息是秋拂,从临江院那边,带过来的。”
顾海朝丝毫没有怀疑,为何秋拂不亲自来说,而是让自己的小廝稟报,只当秋拂不能出来太久,念及现下辛氏的处境和模样,他唇边勾起一个薄凉的笑,目光微闪低声问道:“是母亲让秋拂带过来的?”
小厮闻言,应道:“是,少爷。”
“都那副样子了,还在院子里禁足,居然还不消停。”
顾海朝低低的哼了一声,因他当初进临江院时,没让这个小厮跟着,小厮自然不知晓,辛氏面容已经毁了,顾海朝也不想他知晓太多,念及方才尝到的噬魂滋味,不禁舔了舔自己嘴唇他心中打着下一次若有机会,还要和这个“清欢”共赴云雨的念头,在小厮的服侍下把衣衫穿好,马上要出门去见顾文冕之前,抬手朝着屋内指了指吩咐道。
“屋中的人,你去将她送回去,她伺候的不错。”
小厮闻言眼光一闪,忙低身应是,就要错身进门之时,又听背后顾海朝吩咐。
“你记得送回去后,该嘱咐的要嘱咐。”
小廝知晓他让自己嘱咐的,大抵在屋中“清欢”清醒后,恐吓一番让她做内应,以后更听顾海朝的话,殊不知里面的那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清欢,而是外面一个染着花柳病,如今已经很少接客的妓子。
想到此处,小厮面上浮现一丝诡笑,压低身体轻声应道:“是,少爷。”
第211章自有分晓
顾海棠之事爆出之后,没有多久的时间,皇帝就自身边内侍口中,听闻了这件明都之中,口耳相传的事情,第二日便在朝堂之上大怒。
而翼王顾文冕几在同时,立即参宝亲王辛临华,掳去自己嫡女之事,不仅当堂与宝亲王决裂,随即在朝堂上痛哭失声,以泄自己失去嫡女之痛,众臣观望之后无不侧目。
皇帝本来就在气头上,瞧见顾文冕如此表态,立贬宝亲王为宝郡王,令其闭门思过一月,短时间内不必上朝,也将他身上的差事,一把都去了个干净。因顾海棠的事辛临华无法反驳,且就算是反驳了也无人相信,何况这件事中他并不无辜,这个哑巴亏也只好自己吞下。
就在宝亲王降为宝郡王后,没有几日的时间,忠义公和宝郡王在宫中,曾经厮混苟合之事爆出,还是从忠义公的口中泄露,顿时让明都之内的王公贵族,都对宝郡王另眼相看起来——谁不知忠义公的癖好,乃是跟男人厮混在一起。
这个消息爆出两天后,翼王府内的溶梨院中,已郁郁葱葱的梨花树下,一身月白衣衫的少年,正神色淡淡的垂下头,手中墨笔正画一丛细竹。
在他身边不远处,胡沁儿为他磨墨,一边看着他画,一边低声稟报道。
“……据琼花查实之后得知,忠义公和宝郡王之事,乃是忠义公自己爆出,这个消息传出去后,许多本想要跟宝郡王联姻,以此来提升家族的贵女,也都纷纷打消了念头,只是忠义公如此,也不知道意图到底为何?”
说罢这话她没有抬头,等着面前顾之素出声,谁知她等待了许久,也未听到顾之素声音,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顾之素停下笔,盯着自己面前的画,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眼光淡淡扫过去,仿佛是没有焦点的。
前几日的那个晚上后,顾之素白日里经常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们是下属不好过问,只能小心翼翼的提醒。
“主上?”
再度听到胡沁儿的声音,顾之素终于回过神来,手中的墨笔复又落下去,一点点勾描着画上墨竹:“有两种可能,一是为帮陛下惩罚宝郡王,正反现下皇帝打压宝郡王,就算是爆出了这件事情,也不会引起陛下的怒气,反倒将宝郡王打落尘埃。至于这二——”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抬笔蘸墨之时,唇角含着一丝讥嘲:“你们可知晓,忠义公后来遇见宝郡王,是否动手动脚?”
胡沁儿闻言思忖一番,片刻后陡然眼光一亮,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月晦那边递来消息,确有提到这件事。”
顾之素正要落笔,听到她这句话时,手却不自觉一颤,下意识低声喃喃道。
“……月晦?”
“是从月晦那里——”胡沁儿听到他的声音,跟着低声应了一句,可眼光顺着他笔端,却发现那墨笔尖端,不知何时落在纸上,已然晕染开了一大块,将墨竹的颜色都掩住了,顿时开口低声惊叫道。
“主上,您的画!”
“无事,不过练笔而已。”顾之素听到她惊呼声,仿佛才乍然回过神,将手中的墨笔放下,不管那已经毁掉的画作,眉眼微微皱起低声问道,“你方才说,月晦递过来消息?仔细说说”胡沁儿隐约猜测到是月晦这两个字,亦或是月晦之主让自家少爷走神,闻言更小心翼翼端详顾之素的脸色,沉吟片刻低声稟报:“据月晦递过来的消息,忠义公的确不死心,不知为何缠上宝郡王。”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察觉到顾之素的眸光,这才缓缓接着说道:“甚至就在昨日夜间,寒鸩也有消息传来,他借酒醉进了郡王府,故意去调戏宝郡王……”
顾之素听到调戏这两个字,别有意味的低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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