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元安看了一眼不远处,只有几步之远的房门,想到那时自己入顾氏,几乎没有不偷偷摸摸的,若是没有心爱之人,他或许会和辛临华一样,登位时就将顾氏嫡脉灭了,索性如今顾氏嫡脉之中,唯一的顶梁柱表面上半瘫,支脉远水救不了近火,唇角不由勾起一丝嘲讽。
“给翼王殿下看看,病情到底如何了?”
那御医不知道自己身后带着的,才是帝后两人真正信任的,闻言立刻肃了神色低身应,转身带着两个学徒走进内中,新帝见到御医进了门之后,目光冷冷的扫过身后诸人,见他们都不敢跟自己对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外等候,随即带着身后的顾之素进了门。
看到那两扇雕花门在面前合上,那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低身的慕容氏顿时松了口气,待到二房和三房的人都走了,自己也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忍不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方才握紧了手指抬步朝前,垂着面容掩盖住了此刻神色。
甫一走入屋内,便瞧见御医正为床上人诊脉,隔着几道雪白的帘子,跟在辛元安身后的顾之素,只能隐约瞧见床上有个人影,却看不清楚那人情形如何。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御医便带着两个学徒,快步走到了新帝身边,低身朝着新帝稟报道:“回陛下,翼王殿下的病情,应当以静养为先,这段时日的药物没停,看起来已经比先前要好,只是想要恢复以前那般,说话做事全无障碍的模样,怕是还要很长一段时日。”
新帝目光淡冷的看了一眼他,目光又朝向他身后,注视着正对他点头的两个学徒,摆了摆手沉声道:“下去罢。”
“曰,,疋。
看着御医带两个学徒退下,新帝目光扫过屋内的丫鬟,以及服侍的几个小廝。
“都下去,朕要和翼王说说话。”
翼王顾文冕如今尚在昏迷,哪怕是方才已经醒了,也不一定能开口说话,屋内诸多婢女小廝都知晓,但却不敢违抗新帝之令,一同低身行礼应是道:“谨遵陛下谕旨。”
待到这些丫鬟小厮退下,重新将那两扇雕花门关上,顾之素极轻呼出一口气,看向身边的辛元安,陡然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唇角勾着笑容缓缓问道:“怎么样,可看出什么了?”
话音未落,两个身影自房梁上一跃而下,正是跟过来的月遥和连珠,两人低身拉开了面前帐子,让帝后两人走近床榻,能够瞧见床榻上躺着,半睁着眼睛却不能开口,只能看着他们的顾文冕,方才微微皱起眉对视一眼,压低了声音稟报道。
“回主子,看起来真是普通的中风,翼王殿下也是真的神志不清……自上次我们前来看王爷病情,直到现下王爷也未曾醒过一次——不过这一次前来看,王爷仿佛清醒了些,但是仍不能说话,我们也未曾发现异常……”
便在他们开口说出这话时,顾之素察觉到自己出现后,顾文冕本来没有焦点的眼神,顿时凝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颤抖着仿佛要做什么,却因为中风厉害不能动作,他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渐渐起了几分古怪之感,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刚准备走到顾文冕身边不远,低身坐下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却乍然被辛元安箍住了肩膀。
抬头去看的时候,对上那双带着担忧,墨蓝色的眸子。
“曜容?”
顾之素乍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文冕,那副要扑上来的模样,皱着眉反手握住他手臂,压低声音开口喃喃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父亲他……”
辛元安听到这话也微微皱眉,下意识转脸看过去,却发现方才睁着眼睛的人,已经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眸,顾之素随着他的目光,也同样看见了这一幕,知晓自己再想要说什么,如今也说不出口了,只好低低一叹开口说道。
“没有亲眼看见的时候,我总是有些不能相信,父亲是何等心思谨慎,苦心经营多年准备,接连骗过两代皇帝的人,现下却只能瘫在床上,意识不清生死不知——这不像是我那位父亲,会突然得的病,倒更像是被别人暗算了。”
辛元安听到他这么说,也禁不住皱起眉头,低身朝着顾文冕看去,看了半晌后问道:“你看出什么破绽?”
顾之素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我不精医术,顶多会调配毒药,若是他们看不出,我就更加看不出——只是刚才他醒着的时候,仿佛一直在盯着我,好似有什么事情对我说……我只是觉得奇怪,总觉得不该如此……”
辛元安沉思了片刻,回头看向月遥和连珠,压低了嗓音问道:“如今翼王已昏睡过去,可有法子将他再度唤醒?”
“回陛下,主上。”连珠和月遥对视了一眼,月遥思忖了一会,代替了两人开口应道:“的确是可以暂时唤醒王爷,只是一来王爷说不出话,中风非是一日之功,可以完全解决此事的;二来若是强行唤醒王爷,一会御医再度进来,怕是会发现有些异常——”顾之素听到这话,有些怅然若失,他总觉得事情不对,自重生之后,看到了中风的翼王,第一次觉得事情,仿佛是超出了自己掌控,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禁不住开口叹道:“若父亲说不出话来,甚至无法做出动作……就算是知道不对,也只能盯着我不放,醒来也并无什么作用。”
第315章果非寻常
看他不解,辛元安目光愈发深邃,抿起唇角低声问道:“若是真的有人出手,害了翼王的话,害人目的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顾之素摇了摇头,艳丽面容在昏暗中,露出几分困惑,他顺着这件事,朝下一点点推测,却想不出结果来,“只是若真的有人动手,那么仅仅是害了父亲,而没有波及到他人,也就只有两个可能——我原本是想着,或许那些害父亲的人,是与父亲有仇,只是想要让父亲,得到今天的下场。”
“与翼王有仇的人,可当真是多了。翼王这么多年以来,在朝中横行霸道,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人,决然不在少数,而心中恨他的人更多——”辛元安闻言思忖片刻,目光愈深神色愈暗:“然而你已然嫁入宫中,哪怕与翼王并不亲厚,你也是大齐的皇后,按理来说心中恨他的人,若是想要自己的荣华富贵,定会忌讳皇后的身份,此时是决然不会动手的,这样算下来的话,害他的人与他有血海深仇,非是荣华富贵可以转圜。”
“但若真是只为了复仇,这么多年以来,偏偏挑了这个时候,怎么也让人想不明白,他有仇的是父亲,大婚之后这般做,莫不是要向我示威?”
顾之素低头看了顾文冕一眼,确定他是真的不能醒过来,转身缓步走到了桌案边,扫了屋内的摆设一眼,没有发现跟记忆之中,有什么不同的样子,手指在袖中微微摩挲,陡然转过身来低声说道。
“刚才自父亲看见我的样子,那样的反应……却仿佛不像我所猜测的这般,怕是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或许这些人害翼王顾文冕,是为了如今身在宫内瞧不见的,新帝的正宫皇后顾之素呢?”
听到顾之素这样的猜测,辛元安眸子霎时暗了下来,快步走到他身边不远,望向那扇紧闭的雕花门道:“若是如此的话,顾氏之中是何时,有着这般的力量?”
顾之素就是这一点想不明白,若说是为了对顾文冕报仇,这事情的理由怎么都说不通,但若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他,或是想要在他身上有什么谋划,细想下来这般也是说不清楚,因而这件事终不知目的如何,更难推测出其中的因由了。
想了半天,顾之素也没有想出什么,只能皱着眉问道:“慕容氏与二房和三房,哪怕如今立刻拧成一团,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父亲,何况父亲身边的顾氏死士,如今本应并未全然死去,可此次入了顾氏之中,琼华和月晦可曾见到死士?”
听到顾之素问起这个,月遥和连珠对视一眼,片刻后一同变色,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低身对着顾之素道:“回主上……没有……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死士,他们……他们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顾氏的死士在那次血洗帝都时,因为一部分被辛临华所杀,另外一部分死在了宫变里,因而顾文冕对其很是爱惜,何况本来就已经所剩不多了,可这些死士再怎么所剩不多,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变得一个都消失不见了——终于抓到了不寻常的破绽,顾之素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模糊的微笑。
“果非寻常。”
能够将顾氏剩下的死士,这般悄无声息的掳走,亦或是消无声息杀死,让其不露一点痕迹,若不是有人察觉到了,或许很久都不会为人所知,这样的势力该是何人组成,亦或是何等庞大而又细密,潜伏在如今的明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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