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适容咳了两声嗽,接过了圣旨。
怀柔大将军回京了。
十年前,坊间还流传着一句话,大魏抚远与怀柔,战场罗刹鬼见愁。抚远大将军是薛林,而怀柔大将军便是吴骁了。
吴骁出身寒门,因仰慕薛林的英姿从了军,相传雪岭役后两人还拜了把子,结为一对异姓兄弟,便是那一役,吴骁初露头角,封了将军。薛家失势以后吴骁如日中天,成了大魏新的战神,无往不利,戍守北疆风崖关七年,打赢北地大大小小战役,边敌不敢犯边。近日更是大破敌国戎风军,班师回了朝。
翌日,晏适容起得晚了,等穿了蟒袍朝服,戴了红宝石玉冠跑到城门口,朝臣黑压压一片整齐地站好了队,晏清也已经与吴骁说上话了。
晏适容一路跑来,玉冠都歪得要掉下来,索性摘了玉冠,拿在手中。身旁人轻轻嗤笑了一声,晏适容迎着声音一瞧,正是李祝。
“起晚了。”晏适容道。
“我一猜也是。”李祝给他腾了腾位置,“就站这儿吧,你眼下去前头不是找骂么。”
晏适容一想也是,又听李祝压低声音道:“我瞧着这个怀柔大将军,虽封号有个‘柔’字,倒像是个不好相与的。”
“怎么说?”
“先前你没来,没看着,那家伙好大的排场,等皇上都走到他跟前了才下马请安。”
“许是久居边关一时忘了礼数了吧。”
李祝不置可否,扬扬头,下巴点点吴骁身后的将士,“瞧见没,眼睛都要瞟到天上去了。”
晏适容伸头一瞧,那后面的将士果然个个面色嚣张,就连马儿都在不耐烦地打着响鼻。
李祝总结道:“蛮人。到底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说话间晏适容看见薛措被晏清叫上前去,同吴骁说起了话来。是了,要论辈分,薛措还得唤吴骁一声世叔。
又见吴骁笑着拍了薛措的肩两下,表现出很熟络的样子。晏清冲他们温和地笑着。
晏适容看得百无聊赖,连打两个哈欠。
李祝瞧他精神萎靡的样子便道:“你风寒还没好?怎么每个月都来这么一回?”
晏适容斜着眼睛瞟他一眼,不愿搭理。
李祝看他实在不很舒服,便说:“你若是困了便趁现在悄悄回府补个回笼觉,晚上庆功宴可不要闹了笑话。”
晏适容摆摆手:“还是与往日一样,我喝两口酒便退下得了。”
李祝眼睛睁得大大,给了晏适容一肘子:“哎哎!你快看!”
晏适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吴骁像拍薛措肩膀一样拍了拍晏清的肩。
这动作应是长辈对晚辈做的,吴骁做起来自然,众人提心吊胆,此人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朝臣面面相觑,吴骁只顾和蔼地对着晏清笑,晏清转而也是笑了起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
晏适容遥遥地看了薛措一眼,薛措立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晏清便带着吴骁与百官回了宫,宫里张灯结彩,鲜红一片。
晏清继位以后一直崇尚节俭,这等规模的文武百官宴算是少见的了,又加之今日是七夕乞巧节,司礼监布置的这些摆设颇有些柔情的意味在其中。
大魏一直有着这样一个风俗,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有了意中人,便在七夕之日往小指缠上一条红线,是祈求神灵对这段感情的祝福。
传至今日,每逢七夕,百姓都会在小指上绑红线,手自然垂下时,红线将将落至脚踝边。若是遇到心意相通的人,大可以将两人的红线绑至一起,线连线,手牵手,便代表这一段路我愿与你一同走。
于是今日大魏宫红得分外热闹。
小至八九岁的宦人,大至□□十岁的老臣,人人小指绕着红线,阖宫春风得意,人人都有个盼头。晏适容小时候顽皮,还给不少老臣牵过红线,几个不同政党的老臣眼见晏适容把自己和那边儿的老不修给牵一块儿去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几人眼睛浑浊,手指无力,却是将那线越绞越紧了。
两边老臣一边解还一边翻旧账,你说说我尘封的过往,我讲讲你的深埋的黑历史,吵得不可开交。
许是想到晏适容儿时的那般劣迹了,晏清环顾四周问:“小六呢?”
“喏,那边吃酒呢。”濯灵扬手指向一旁,晏适容正同人敬着酒,十分没有规矩。晏清只是笑着叹叹气,没再管他。
收回视线是晏清瞟了眼濯灵空空如也的指根,莫说是红线,上面连个戒指也没有带。刚想说话,濯灵却是很不自然地将手给收了回去。
早上侍女还想给濯灵也绑上一根红线,她却摇头说不必了。
许久以前她也是日日期盼着七夕节,与她夫婿连着红线,那她这一整天便有顺理成章的理由跟着他了。
可如今,她谁也不想跟。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novel.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