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晁解释说他们来的地方也有怪物,被称作食腐者,跟刚刚那个有些相似,但差异却不小。这一路上对这些东西也是司空见惯,更何况有他这么英俊强大的老爸,孩子们当然不怕了。
男人一开始还挺严肃,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眉梢不自觉地抖了抖。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在北部地区,这些东西叫食尸鬼,跟高晁口中的食腐者差不多,一般喜欢把人咬死之后放一段时间再吃。
高晁点头表示理解,南北差异这种事随处可见。比如北方的蟑螂和南方的蟑螂,那完全是没有可比性的,人家会飞晓得嘛?
还有咸豆花和甜豆花,咸粽子和甜粽子,冬天的暖气和纯粹的意志力。
如果问问卓亭皐,说不定他会说最近吃的怪物味道跟以前不一样呢,皮更厚一些,肉丝更粗一些,口感不是特别好,没有先前吃的嫩。但个头大,量足,有嚼劲。
两人聊了会天,高晁趁着气氛不错,再一次提出留在这里的事。男人很坚决,还是不肯答应。
高晁说:“不是吧,我们孤儿寡父的,你还要赶我走?救救孩子啊。”
男人虽然冷峻,但不是没有人情味的人,看他带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感到有些于心不忍。高晁看出他的动容,赶紧上前继续套近乎,给大佬递烟递火。
就在这时,双胞胎又回来了,卓栖游兴奋得小脸通红:“爸爸快看啊,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怪物,它好丑啊。”
高晁正在给男人点烟,闻声看去,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男人嘴一张,刚点着的烟就这么掉在了雪地上。
双胞胎手里拖着的,是一头小牛,现在已经断气了。男人当时差点崩溃,咆哮道:“那是我们唯一的一头奶牛!”
高晁诚恳地说:“嗯……你先别急,可能是奶牛先动的手呢。”
男人:“……”
和平友好的气氛崩了,男人气急败坏,都忘了追究双胞胎是怎么弄死他们的牛了。他不想跟高晁再废话,愤怒地往怪物尸体上踹了一脚:“忘了跟你说,我们这里的食尸鬼还有个特性,它们每个月都会有一次类似‘丧尸潮’的行为。”
高晁摸了摸下巴:“它们月经不调吗?”
男人:“……”丧尸是不是吃了你的脑子?
虽说食尸鬼大潮不是每次都会袭击同一个地方,可是从刚刚出现的那只食尸鬼来看,它们应该是锁定了这座镇子。
男人凶巴巴地说再过几天应该会有大批食尸鬼出现,只是躲在房子里没有用,你们还是赶紧滚蛋吧。说完这番话,他丢给高晁一个警告的眼神,冷漠地转身走了。
高晁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那我们留在这里休息整顿一下再走总可以吧?”
男人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如果明早让我看到你们还在这里,我会亲自把你们送出镇子。”
过了几分钟,又有几个人过来把牛拖走了。他们显然对高晁一家三口感到生气,外来者果然不是好东西,可疑又可恶。
听到高晁的叹气声,卓亭皐拉住他的手说:“爸爸,他们对你很凶,是因为我们做错事了吗?”
迄今为止,两个孩子从没见过其他人,一向是自由自在,既不认识奶牛,也不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高晁解释说,那头牛不属于他们,是别人的东西,他们的确是做错事了,等那些叔叔们消了气,爸爸再带他们去赔礼道歉。
卓栖游拽了拽高晁的手:“可是爸爸,你不是说人类要互相帮助吗,为什么他们要赶我们走呢,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
高晁顿时急了:“苍了天了,我儿子逆天可爱,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们是这个镇上的钉子户,怕我们是拆迁大队的,所以不愿意让我们留下来。”你们给我等着,劳资这就在你们的房子上画个红色的“拆”,吸引拆迁大队(食尸鬼大潮)的注意,呵!
卓栖游:???
高晁把孩子们领进之前有小型发电机组的房子,把门窗关严,说今晚他们就在这里好好吃一顿,然后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吃晚饭的时候,卓亭皐一直很沉默,似乎有什么心事,高晁发现了却没有问。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很正常,虽然他很想成为知心老爸,但不想成为那种事儿妈老爸。
饭后高晁迫不及待地烧了热水,带着儿子们一起洗澡。
当身体浸没在满是热水的浴缸里那一刻,高晁舒服得连灵魂都要飘起来了。他忍不住拿着喷头唱了起来,就这个feel倍儿爽!
卓栖游也很兴奋,在浴缸里一顿扑腾,弄得浴室里发了水一样湿漉漉的。高晁几次都按不住他,只好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他丝毫不当回事,嘻嘻哈哈地扑到老爸身上又蹭又抓。
这个小皮皮怪,从来都没有安分的时候。高晁在他身上搓了几下,他就坐不住了,又是一番胡闹便光着屁股跑了。
高晁:“卓汽油!”他伸手抓了一下,只摸到小儿子的发梢。
儿子敏太高,老爸根本制不住,只能无奈地缩回水里。屋子里不是很冷,况且双胞胎体质特殊,所以高晁对于光屁股满屋跑的卓栖游并不担心,由着他折腾去了。
浴室里只剩下高晁和大儿子。卓亭皐始终很安静,坐在小板凳上洗自己的。高晁感慨还是老大好,能给他展现父爱的机会。
高晁冲卓亭皐勾勾手指:“宝贝过来,老爸帮你洗头发。”
卓亭皐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迈开腿进了浴缸,抱着膝盖坐在老爸两腿之间。高晁一边弄湿他又黑又长的头发,一边惊讶地说:“儿子,你是不是又长高了?诶,真怀念你们小时候被爸爸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在怀里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也不过是在半年多以前,却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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