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岑筝迅速收起这个荒谬的假笑,恢复平日冷淡的脸色。他翻身下床,装出刚睡醒的困倦模样,揉着眼走出卧室。
门拉开后,四目交接。
“醒了?我买了梨,给你放糖煮一煮,喝完嗓子就能快点好了。”年轻男人的嗓音干净透亮,他看到岑筝后,眼睛就像是开了自动锁定模式,盯着那张脸舍不得移开,“或者你要是饿了,我可以先做饭。”
岑筝抿了抿唇,指着案板上刚切了一半的梨,点头。
年轻男人心领神会,嘴角笑意不止,落刀也变得十分干脆利落。
这个出租屋里没有厨房,炉灶只能安置在阳台,岑筝所坐的旧沙发旁边,还靠着一辆老化生锈的自行车。尽管这里的环境穷酸了点,但也不是不能住人,地板和茶几都没有明显污渍,可见屋子主人平时挺爱干净的。
“汤好了,给你放桌上,晾一会儿再喝。”男人端着碗从阳台走过来,瓷碗烫手,他一撂下就急忙摸耳朵,“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岑筝沉默地站起身,到餐桌旁坐下,一声不吭地拿起勺子舀了块煮软的梨吃。低头嚼东西的时候,岑筝很清楚这个年轻男人又在偷瞄自己,于是抬头向他递了个淡漠的眼神,想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人眼神闪烁,不自然地避开岑筝的视线,心情愉悦道:“你先喝着,我进屋直播。”
岑筝没再给他任何反应。
进屋前,他握着门把手,忍不住回头对岑筝补充了一句:“你今天发型真可爱。”
身为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用这种词夸奖,岑筝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但还是抬起脸回以对方微笑。
等男人进屋后,岑筝才把发圈从小团子上扯了下来,让头发就这么普通地散着。
过了几分钟,超大音量的电子音乐隔着卧室门板传出来,旋律乡土气息浓重,节奏令人心神不宁。
魔音灌耳还未结束,紧随其后的就是男人刻意压粗的大嗓门,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灯红酒绿惹人醉,墨哥带你混社会!手机屏幕前的兄弟们中午好!放下你们手中的碗筷,跟我一起,摇起来!”
话音刚落,BGM旋律正好进入到高潮阶段。只这样听着,会觉得氛围仿佛真的High到了极点一般。
岑筝皱着眉头,眼球灵活地打了个转。
第五天了,这是自己重生的第五天。
没了光鲜亮丽的明星身份,没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水平,更别提事业、梦想和无数粉丝。五天前还触手可及的人生,再睁眼就好像蒸发了一场镀了金的梦。
他醒来,除了拥有陌生的身体外,身边只有这么一个整天用手机直播跳社会摇的“男朋友”。
岑筝之前不了解“社会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天偶然从门缝里瞄了一次这位“男朋友”极不协调的肢体动作,同时还激烈地摇头晃脑,吓得他以为这人嗑了药。还好冷静观察了几分钟,发现貌似有点像上个世纪的舞蹈风格,岑筝这才忍住没报警。
习惯了“男朋友”的兴趣爱好后,岑筝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
分手。
但要马上分手,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这五天来,岑筝大概了解了一下原主的身份环境:男,不到二十岁,住在某个不知名小县城,没工作,不上学,父母不在身边。
至于死因,似乎是在屋子里封窗烧炭打算自杀,一氧化碳中毒,窒息身亡。
虽然及时地送到医院抢救,但救回来的却是借尸还魂的另一人。
岑筝一睁开眼,就莫名其妙地继承了别人的名字和身体……以及男朋友。
而在搞清状况以后,岑筝又不得不一直装记忆受损,装哑了嗓子,装睡眠不足,尽可能避免和原主的男朋友进行过多接触,所以两个人才相安无事地过了五天。
毕竟他还不够了解男朋友的性格,万一自己贸然坦白,转眼被对方扭送精神病院就不好了。
前不久也得知了这位男朋友的名字——吴墨。
胸无点墨……的意思吗?岑筝思考。
他也差不多搞清楚了吴墨的生活规律,非常多姿多彩:每天起很早,去镇上的市场买新鲜蔬菜,中午一边做饭一边录像;下午要么直播喊麦“我要送你九十九朵玫瑰花”,要么放歌跳社会摇;晚上就在饭桌前表演十秒吃一碗饭,连续表演三次。如果半夜还有精力,就拿着手机和手电筒,去镇子上哪个危房里转悠,直播探灵。
吴墨每天的收入都是靠直播时的观众打赏。岑筝十分怀疑,这真能赚到钱吗?
卧室里的音乐声太吵闹,岑筝索性找耳机戴上,用原主的手机刷微博。
热搜上“宋明琢”三个字居高不下,岑筝点进去逐条翻阅,没什么新内容,还是那些连他自己都看腻的新闻标题——
【人气男星宋明琢酒后意外坠楼,经纪公司深夜发声明确认死亡】
【演员宋明琢出殡仪式,生前好友悲痛送行,亲弟弟宋厌欢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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