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阿汶咬牙骂,转而试探地问,“你和他……没那个吧?”
我看向她涨红着的脸,想着她方才忸怩的话语,有点想笑,一五一十地答:“他临走前,我说给他,他不同意。”
“这才像话。”她抿了抿嘴,伸臂将我的头揽到她肩上,我闻到她身上水一般灵动的香气,甜而凉,不知是哪一款香水,听见她低低地说,“关蕲,你这呆子。”
“阿汶,”我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装作没有听见,懒懒道,“妈妈是不是像你这样的啊?”
“你病了很久?”她却答非所问。
“不知道,他走以后病了,一直睡,睡到烧退了,现在感冒好了,就是还有点咳嗽。”我淡淡答。
其实我可以说谎的,可以骗她说没有那么严重,但自己就是那么贪心,偷偷奢望能得到她更多的关心。阿汶或许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却还要她担心,很自私吧。
“呆子。”她叹了一口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缓缓地说,“妈妈,是会在你不舒服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给你烫姜茶加被子,看你高烧不止自己偷偷抹眼泪的人,怎么会是我这样,到现在才发现的蠢女人。”
我盯着天花板中刺眼的冰冷白炽灯,它们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道无法消弭的白斑。
“蕲蕲,你见过你妈妈么?”阿汶突然偏偏头,柔软的发抚在我面前,温柔似水。
“见过啊。”我长吁一口气,“只不过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弟弟,远远瞥见我,扭头走了。”我感到阿汶的目光满是悲悯,落在我身上,我忙劝她,“我比澹台简好很多了,他见都没见过呢。”
“你们就是两个可怜的流浪狗凑在一块儿取暖。”阿汶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一阵可怖的沉默后,阿汶再一次开口,低低的,满是未散的悯恤,“蕲蕲,我怕。”
“你怕什么?”我伸手摸她的头,她的肩头小小的,恰够我依靠,我调笑,“怕最近吃胖走红毯把婚纱绷破?”
“不是。”她却没有笑,寂寂的声音冰凉地刺入耳骨——
“我怕,我会怀孕,有一个人儿,分走我对你的关心,然后,你就这么一个人死了,连我都不告诉。”
我盯着天花板,也许是光线太刺目,视线模糊起来,温热的水泽无声滑下,润湿了女孩的肩头。
心被紧紧攥着,喘不过气来。
是的,我也怕。
害怕到快要死了,却一句也不敢同她讲。
我想同她讲我是多么的害怕,但我不可以成为她生活的负担,她有她自己的人生,关蕲,终究只是一个过路人。
我想,此时我们在医院冰冷的过道中,往来人群穿梭不息,同一群形销骨立的病人坐于一处,两相依偎,看起来,会不会是那样的温暖,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男孩清瘦,女孩温柔,好似两只窝中的黄毛幼鸟,胖胖地相挤着,体会不到世间风霜险恶。
我无力地勾起唇角。
其实事实,远非如此。
周围病人冷漠地扫几眼我们,又继续等待。
其实不止我是病人。
近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同我一样的病。
明明付出就不该奢求回报,何故贪婪?
又何故,感到孤独与彷徨?
何故,得了一点点温柔,便奢望更多?
付出了又不甘心,可却还要对人好的悲哀本能——
关蕲,你真脏。
脏透了,连指甲缝中都塞满污泥。
静坐于消毒水味的世界,冰冷的机械运行声充塞双耳,我决定什么也不同她讲。我不能说,不能够。
第7章林尚(四)
林尚
在下一个截稿日前,汶姐的婚礼办得热闹风光,我也是现在才明白本来和关蕲在一起的那个烂男人是汶姐上司……
我一直等在仪式现场,监督烟酒的发放,没看到他们是怎么给新郎下绊子的,等大家听司仪走流程时,我身边的伴娘,编辑社的幸子捅捅我,把手机、耳机都递过来,我美滋滋地接过,不住地道谢。
我怎么可能错过有男神的场面嘛,男神给人使坏什么的好像还头一次见,实在等不到一月半月后问汶姐借记录光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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