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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了吧，现在的蝴蝶好像也挺好的，我这个人嘴欠，经常得罪人，也就只能欺负一下你的蝴蝶不能说话反驳我了。”

“我看乔妺的照片，她的眼睛好像也开始像你一样带上金色了，是不是后遗症啊？不是很明显，还挺好看的，说句老实话，我那时候看到你们的金色眼睛可是吓坏了，不过现在想想，怪好看的。当然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就连你妹妹苏夜都比不上你。”

“没想到几年前的校服那么好看，穿在你的身上就特别好看，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到时候我毕业了，我就带你去看看校友楼楼顶的风景，怎么样？听说能够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地方过来的啊？告诉我好不好？到我毕业的时候，我一定去美国找你。”

“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了。你什么时候再来一趟学校？校门口开了一间奶茶店，很好喝的，你来了我就带你去喝，我请客！成吗？我可是很少请客的，我这么抠门，也就是给你一点点面子吧。”

夏晗音觉得自己有点悲哀，别的姑娘怀春都是在忧愁心中的那个人心里是不是也有自己，她的境界就高了，别说有没有，她连心怡的人都看不到。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走在许朵的身边，好好看看她，将她的模样镌刻在心中，这样即便一辈子不见，也忘不掉了。

“真想再看看你啊......”她喃喃说，“不管是什么原因，被你魅惑了也好，一见钟情也好，至少现在是喜欢的，那就是喜欢的。不过没有关系，我一定能够到美国去的，你要等着我，我可以找到你——高富帅我都能追到手里面，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她捏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以表自己的决心：“等我！”

瓶中的蝴蝶扇了扇翅膀，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许朵的回答。

“晗音！”妈妈忽然间推门进来，夏晗音才发现自己今天居然忘了锁门，情急之间连忙将装着蝴蝶的玻璃瓶往被子里面一塞，但还是被妈妈看到了，大人目光一沉：“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带手机，拿出来！”

“不是手机啦。”

妈妈已经将被子掀起来，满脸的不高兴：“平常你跟你哥哥玩手机我都不管，晚上睡觉的时候绝对不可以玩，本来高中生的课程就很重，晚上能够睡觉的时间就这么一点，玩手机就睡不着了，不要玩......这是什么？蝴蝶？还是活的......”

回头一看手机好端端放在书桌上面呢，妈妈的表情才算是好看一点了，至少女儿还是听话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玻璃瓶放在被子里面多危险，我帮你放桌子上。不是我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将蜗牛啊什么的装在瓶子里面。”

“这个不一样。”夏晗音微微红着脸说。这是许朵送的礼物啊。

“不能放在被子里面，要是碎了会扎到你的。”妈妈虽然温柔，语气却不容拒绝，“妈妈不要求你多厉害，考上什么学校什么的，只要你们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活下去就好了。明天想要吃什么？”

两只蝴蝶在瓶子里面上下翻飞，但是就这么点点大的地方，飞也飞不到什么地方去。妈妈看着怪可怜的，于是说：“明天我买一个生态瓶回来给你吧，既然想养着那就养好看一点。”

“妈妈。”夏晗音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将来......要是我考上了国外的学校，要出国留学，你愿意让我去吗？”

家里面的条件，说是好其实也就这样，只是饿不死，有学上，但是距离能够出国留学还是很远的。动辄几百万的费用，能够让一个家庭倾家荡产。夏晗音知道是自己过分了，即便妈妈说不愿意，她也不会责怪。

但她真的很想去美国，去找找许朵究竟在什么地方。

即便那时候许朵一早就毕业了。

中国尚且难以找到，何况是人生地不熟的美国。

何况，苏夜都改名了，难道许朵不会改名吗？即便是去了又能怎么样？人海茫茫，找得到？

更不要说，许朵愿不愿意让她找到了。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妈妈回过脸来。

“美国。”夏晗音说，“我想要考到美国。”

妈妈点点头，“那就努力吧。妈妈跟你一起努力，到时候你要是考上了，妈妈当然是支持你去的，在那边注意安全。虽然在你前面还有你的哥哥，但是爸爸妈妈也是这辈子第一次当父母，很多事情都是新手上路，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得告诉我们，跟我们说，我们才能够知道。”

她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放好，给夏晗音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早点睡。”随后走出去，带上了门，但是很快又将门开了一条缝：“明天吃面吧。”

“可以。”夏晗音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说。

“睡。”妈妈一瞪眼，夏晗音乖乖闭上了眼睛。然后门关上了。

不久隔壁哥哥的房间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妈妈，妹妹真的说自己要考上美国的学校？哈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消息了，测试成绩比我还要低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要出国啊？她要是真的能够出国，我就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喂夏晗音你听到了没有，你是不可能考上的，拉倒吧你！”

然后是妈妈低低的训斥声：“闭嘴，就连妹妹都开始有理想了，你还是这咸鱼样，下学期就高三了，你想要怎样？不支持就算了，还这样说？”

“夏晗音，你别装聋作哑啊，就靠你现在的成绩能够考上，什么理想，分明就是痴人说梦话吧！”

要是在以前，夏晗音早就隔着一堵墙跟这二傻子吵起来了，但是她今天格外平静，到了一种波澜不惊的程度。

——那就看着吧，看我究竟能不能飞跃沧海，到达大洋的彼岸。

“晚安。”她对着黑暗说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是蝴蝶，还是许朵。

而在遥远的美国，长相姣好的姑娘坐在床上，她的身上还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管子，身边的仪器嘀嘀作响，昭示着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许朵转了转有些僵硬的眼珠子，鼻尖传来的是熟悉的消毒水的气息。她抬抬手，招来两只巴掌大的蝴蝶，停在她的身上。蝴蝶用自己的触须碰了碰她的肌肤，她便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抿着苍白的嘴唇微微笑起来，轻声说：“那就......晚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