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院长的吩咐吗?他叫我们都不许提叶大哥以前的事!”
“那,我就跟石头说两句怎么了,石头又不是外人…”
“那也不行,院长说了不行就不行!”
☆、第十章
叶劲推开院长的房门,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他眉目清俊,眼角眉梢虽有了些皱纹,但是仍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只是头发胡须里都掺杂着为数不少的银丝,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憔悴苍老了许多。
看见叶劲进来,沈清晖脸上流露出真切的喜悦,主动迎上来:“叶劲,你回来了!这次怎么耽搁了这么久?一切都好吧?”
对于叶劲每月走火入魔发作的事,沈清晖显然是知情的。
叶劲看了他一眼,说了句“院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清晖让他坐下,伸出手来,右手两指按在他的脉门上探了探,眉头便是一皱:“叶劲,你怎么受了伤?发生了何事?”
他看出叶劲此时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叶劲低着头,闷闷的说了句:“院长,我们到里面说吧。”便先一步走进了内室。
沈清晖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叶劲一向对他敬重有加,今日怎么会如此失礼?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他不及多想,赶紧跟了进去。
关好房门后,叶劲先请他坐了上首,然后一撩袍角,闷不吭声的跪下。“师父,徒儿不孝,要先您老人家一步去了!”
说着,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地上,久久没有抬头。
原来这院长竟是叶劲的师父,两人实为师徒,在外却从不以真实关系示人。
沈清晖觉得叶劲这一个头好似磕在他胸口,惊的他几乎坐不住椅子,不详的预感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起来,一种未知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勉强压制住内心的不安,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叶劲,怎么回事?怎么就要死了?…你慢慢说,不要怕,有什么事情师父替你解决…”
他想起徒弟的走火入魔,试着安慰道:“你莫不是担心走火入魔的事情?莫担心,师父已经想到办法了,很快就能解决的…”
叶劲哽咽了一声,慢慢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授业恩师。不论之前想象过多少次告别的场景,但是临到头的时候,永远都比想象要来的痛彻心扉!
沈清晖看见叶劲脸上的表情,感觉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窟里。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他刚才猜测的那么简单——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叶劲从小性格就坚韧不拔,绝不可能因为走火入魔这点事情就轻言生死。
他只是在骗自己,自欺欺人的希望事情没有那么糟,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可是徒弟脸上的表情把他的自欺欺人击得粉碎,也让他再次尝到了心碎欲死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清晖擅抖着声音,眼神无力的看向叶劲,眼里含着最后一丝期盼。
叶劲一瞬间感到无地自容,不敢再看师父,但是他强忍住了,坚定地抬头看向师父:“师父,徒儿杀伤人命,已决意去向苦主以死谢罪,此来是为了向师父…告别的!”说着,又是重重的一叩首。
“你…你……你…”沈清晖捂着心口,连说了几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他沉默了一阵,突然低声问道:“是在走火入魔的时候…”
“是…”叶劲又是重重的一叩首。
沈清晖突然拍着椅背,状若疯狂,痛声呼道:“何至于此啊!徒儿…你也是无心之失…何至于此……”
叶劲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再一叩首道:“师父,无心之失…也是杀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徒儿知道师父爱惜徒儿…可是…徒儿的命是命,徒儿所杀之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叶劲抬头望向师父:“师父,您从小告诉徒儿要敢作敢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难道都是假的吗?”
沈清晖仿佛被徒弟的目光刺了一下,颓然的低下头去。
他知道自己无法反驳徒弟的话,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后悔把徒弟教导的太好了,可是如果不这样教他,难道要教徒弟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那样徒弟也不会是他引以为傲的徒弟了。
叶劲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伤师父的心,可是如果不彻底的说服他,师父怎么可能愿意眼睁睁看他去送死?只好继续说道:“师父,徒儿去了,师父会伤心;可是徒儿不去,为徒儿所杀之人的亲眷也会伤心。徒儿若是不去,虽能苟全性命,却要一生难安,也愧对师父教诲,有损师父清誉。徒儿此去,虽身死魂灭,却是死得其所,俯仰无愧!——还请师父…成全!”说完又是一叩首。
沈清晖眼神直直地看着顿首于地的徒弟,麻木的想:我徒弟都要没了,还要清誉做什么?什么清誉,什么做人的底线,有我徒弟重要吗?…你还要我成全你,你要我拿什么成全你?拿我徒弟的命吗?…可是谁又来成全成全我呢?我就想要个徒弟,就那么难吗……沈清晖越想越委屈,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叶劲等了许久不见师父的回应,知道他心中难过,不由地哽咽着说道:“师父…徒儿不孝!今后再也不能侍奉您老人家了……师父,您一定要自己多保重身体…逢年过节…也不用…不用为徒儿洒扫祭奠…就当您没有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吧…”
“住口!住口!住口!”沈清晖用力的拍打着扶手,厉声喝道。他气的浑身发抖,不防胸口突然一滞,剧烈地咳嗽起来。
叶劲吓了一跳,赶紧向前膝行几步,扶住了师父。沈清晖用力捂住嘴,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嘴角却流出了一丝血迹。
叶劲骇的肝肠寸断,手忙脚乱的替他擦净血迹,又伸手为他把脉,沈清晖任他施为,神色缓和下来。叶劲探完脉象,知道师父这只是一时情绪过激引发了陈年痼疾,并无十分大碍,心下稍宽。
师徒俩一时间都平静下来,沈清晖认真的看着徒弟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是,师父。”叶劲认真应下,两人都默契的忽略了没有以后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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