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景他恐怕终身难忘了。
阴暗的偏房中点着几盏油灯,钱温挽起衣袖紧紧地扎在上臂两侧,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在活生生的病人身上割下一道平整的伤口,长长地拉开了半个腹腔。他精致白皙的脸上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平静的吓人,纤细白嫩的双手也没有一点颤抖,镇定地就像在切割着砧板上的鱼肉。
床上的病人喘息着,明明并不疼痛,却故意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阿爹站在床边,负责给娘递各种各样精细的小刀,时不时跑到居室的另一头,扯下一块白布为娘擦擦额角渗出的汗。
娘将刀放在一边,一双白嫩的手就伸进了病人的伤口,将那道血痕全数撑开,仿佛在病人身上开了一扇窗户。鲜血溅出,喷在床帐上、钱温白皙的脸上,而那双白皙的手也尽数被鲜血染红。
病人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等恐怖的景象,忽然惨叫起来,并且在床上剧烈地挣扎着。
“把他给我摁住!”钱温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中溢满了狠厉和坚决。
于是父亲就用他那双颤抖的手,死死压住床上那跟条濒死的鱼般挣扎着的病人......然后转过来干呕了一阵,忽又做出一副狰狞可怖的表情。
没错,乐正玄温应当是像妈妈更多一些。
*
今天难得事少,乐正玄温早早地结束了工作,走上了回家的路,想起了最近公务繁忙,全程住在大理寺,吃不好睡不好的经历,他忽然习惯性地怀念起了小竹屋里的小破床。于是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宫门,来到了山脚下,远远地就看见了火红的八抬大轿,身后追了一整条街的各地老百姓,以及在队伍最前面,骑着黑马的蓝发男人。
啊嘞?什么情况?
八抬大轿落在了山脚下,为首的男人翻身下马,从花轿中抱出了新娘——
钱温的嫁衣何等奢华,后摆大约相当于两个成年人的身高,火红的锦袍用金线绣满了花纹,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件金色的嫁衣;
而各类珠宝首饰更是多不胜数,绿的如水般的碧玺手镯,如凤喙般尖锐纤细的纯金护指,各色宝石都有镶嵌几粒;
再看向那完全用各类珠宝编制而成的霞帔,从领口一直延伸到腹部,随着新郎附身抱他的动作,那满是宝石的后摆更是直接拖在了地上,悉悉索索地在青石板上摩挲着,在新郎的靴上互相玲珑碰击,吃瓜群众无不瞪大眼睛仔细瞧着,惊得瓜皮掉了一地。
不知那新娘的凤冠长的什么样?诶不对?应该是不知道新娘长的是什么样?
新郎轻功极好,抱着心爱的人在山道上跑的飞快,一群吃瓜群众纷纷丢了瓜,一个两个也都像练过轻功一样,在山道上飞跑,速度丝毫不输给长孙宵玄。
“这什么情况?”于是山下就只剩了乐正玄温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那夜,小竹屋中挤满了宾客,屋里不够坐又坐了满院,院里仍是不够坐,于是就尽数坐在了竹林里,才勉强盛下了这么多人。毕竟花轿一直从金陵城抬到京城,一路上的闲人懒汉闻风都跟了过来。
乐正玄温挤进竹屋中,恰好看见师父正傻笑着坐在主位上,而自家爹妈正一本正经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一众宾客欢腾得都没了人形,而他杵在这群人中,感到异常地尴尬,于是大声唤道:“爹!娘!师父!”那群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齐刷刷地回过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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