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元的帮助下,野兔已经被切好,田罗也就准备按照以前的记忆开始大显身手,将切好的肉块下锅焯水去腥气,在热好油的锅里放入姜片,辣椒煸炒,随后倒入野兔肉块,用锅铲经常翻炒,渐渐收水,就会发现肉块已经开始变色,期间放酱油闷炖。
野兔肉味儿腥,要用花椒和八角进行调味,当味道调好之后,再小火闷炖,时间一到就可以摆盘上桌。
田罗一直在厨房忙活,陶元也没闲着,他将白天收获的草药和木材都拿出来,阴干放置,尤其是木材,要进行阴干去除水分之后,才可做东西,不然不管做什么都会变形。
两个人都忙活完,也就到了吃饭的时间,田罗招呼陶元坐下,他则给陶元盛饭,还不忘说道:“快来尝尝我的手艺,这个红烧兔肉我可是很久没做了,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陶元应声加了一筷子,将酱香肉香喷鼻的野兔肉块塞进嘴里,顿时睁大了双眼,惊异道:“我一直以为野兔只能用来烤,还有一股子腥味儿,这肉怎么就没有腥味儿?就好像鸡肉那样。”
“当然是加了调料,把腥味一除,还是很好吃的。”田罗说完,也跟着夹了一筷子红烧兔肉,眯眯眼镜,随口说道:“还不错,陶元你多吃点,这一天光看着你干活了。”
陶元这一顿饭下来,又撑的不行,晚上躺在火炕上望天儿,一不小心又有点忧伤了,他恩公不光人好,做饭也好吃,他现在完全不想帮他恩公找媳妇了,也不想帮忙攒什么老婆本了,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陶元翻了一个身,看着自己身边紧闭双眼陷入沉睡的人,抿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田罗睡醒的时候,鸡还没有打鸣,他只知道自己身边没了热源,一回身就发现原本躺在自己身侧的陶元已经不见了,仔细看那被子上好像还放着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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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没错的,就是一幅画,确切地说还是一幅抽象画,家中无笔墨,画是由烧黑的木炭画成的,画中有一个草房,那个草房寥寥几笔却让田罗很轻松地认出是他的家,看那微微要倒的主屋还有那几间偏间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发型衣着应有尽有,而且也很好区分,其中一个人物的右侧眉毛是断的,一看就是代表陶元的,而另一个张嘴笑的就是自己。
田罗很好奇陶元为什么好端端地画了这么一幅抽象画,但仔细理解他才明白,画中陶元离开了,转了一圈又回来了,那意思是不是去去就回?
结合自己的猜测田罗在家里喊了一圈,也没见陶元回应自己,也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陶元的衣物和东西都还在家里摆着,看样子也不会走远,应该是有急事才离开的,至于原因是什么,田罗没做多想,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因陶元不在家,田罗也懒得在早餐上折腾花样,简单地吃了一顿早饭,天色也还好,便把草药拿出来晒。
想到这几天下雨水量激增,家里的水田不去通水照看一下,怕是会出问题,再说陶元也不在,自己在家琢磨餐车也没啥结果,索性扛着锄头往家里的水田走去。
田罗家坐落在村尾,而水田则是户户紧挨,处于村东边靠河的地方,由于水田都是靠在一起的,以至于田罗此行要碰到好些村民。
有的村民在看到田罗的时候吓得绕道走,有一些胆子大的长舌妇人则又开始议论田罗那日被雷劈的事情,那个活灵活现就好像她当时在场一样。
田罗面带冷笑,嘲讽地看着一众只会听风说雨的女人,打算直接去自己的水田,却不料被身后一个尖细的嗓音惊住了脚步。
“打骂阿奶的畜生,都被雷劈了,还好意思来水田,人心不好恐怕到秋颗粒无收啊!”说话的正是田罗原主的阿奶田老太太,倒三角脸三角眼,五短身材大嘴巴,一看就是大泼妇。
田老太太等了这机会很久了,可自打田罗被雷劈之后就是见不着人,如今村里许多妇人都在传自己在家欺负田罗母子,今日她就当着众人的面气气田罗,她抱着两个打算一是有人在田罗不敢动手,二是就算动手她一个老太太往地上一倒,乡亲们肯定是帮她的,到时候就坐实了田罗打她的事实,也就封住了那几个长舌妇的嘴,家里最近没有银钱来源,她借此机会正好把当初分给田罗的水田讹回去。
田罗冷笑着回看身后躲在人群里的田老太太,一副受害者声讨恶人的嘴脸让他看着恶心,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田家人当成亲人,也不想讨好谁。
对于田三贵也是,他那次示好无非就是想找个同伴与他共同对付田老太太,这几天下来,他的做法貌似有了成效,比如最近一股替他洗白的言论席卷全村,他当然也知道田老太太这次出现的原因,肯定是想再一次刺激自己让自己发狂做些打人的事,可是她计算错了,这具身体里的芯子早就换了。
田罗一改之前的冷笑,正经着神色一步又一步地走到田老太太面前,眼睛里没有喜悲,就像对着石头人说话那样,他缓缓道:“阿奶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水田是我家的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了?还有诅咒自己孙儿颗粒无收的话,当真是长辈应该说的?”
随着田罗话一说完,在场看热闹的村民,开始小声议论着,在乡下庄稼人靠的就是地来生活,一般人是不会随意诅咒别人家颗粒无收的,更何况这田老太太诅咒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孙儿,不少人开始议论田老太太嘴巴损。
田老太太瞪大了她那一双三角眼,她很惊讶平日里不会辩驳的田罗,如今居然会转着弯地顶嘴了,但她现在一点也不慌,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她可不认为自己能败在一个穷小子身上。
田老太太正准备说下一句话,却被田罗又顶了回去,田罗看了眼在场的村民,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继续说道:“看乡亲们都在,我正好有话要问您,我爹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现场又是一片哗然,按照田老太太对老大和老二的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场的不少人都开始怀疑,田罗他们老二家到底是不是田老太太亲生的。
田老太太压根儿就没想到田罗这样问,这问题事关女子的名节,就算她如今是个姿容尽失的老太太,在这个时不时就送人浸猪笼的年代,绝对不能落下这样一个话柄,她可不想以后被人诟病浸猪笼,于是她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放屁!怎能不是老娘生的,我身上掉了几块肉我还不知道!”
田罗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道:“那这就奇怪了,先不说我被雷劈的事儿,在我昏倒的那段日子里只有我二姨母在我身边照顾我,作为长辈您从来没来过我的家看上一眼,如今还与别人笑话我被雷劈,这当真是亲阿奶该做的?”
“你!”田老太太被田罗气得差点气结,她顺了顺自己的胸脯,眼睛转了一圈,嘴角有了一丝笑意,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道:“我就是一乡下老太太,你那日被雷劈我也是想去的,但一想到你以前打过我,我就害怕,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女人。”
不管在哪里,人们都会更倾向于弱者,就比如现在,田老太太就差在泥地上打滚了,那如雨下的眼泪确实为她博得了不少同情,有些立场不坚定的开始议论田罗。
不过田罗却不以为然,面上依旧毫无任何表情,他以一个不疾不徐的说话速度,辩解道:“您只说了自己受伤的事情,怎么不说说当日您是怎么说我的?我先是没了父亲又接着没了娘亲,我记得当日给娘亲看病的济昆道士说,我娘是郁结于心,久久未能疏解,以至于走的时候满头白发,阿奶现在头发也没全白,为什么我娘就忽然一夜白头,这是什么原因阿奶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一提到田罗的生母罗兰,田老太太就心里一紧,不为别的就为罗兰走之前那一夜白头的样子就怵得慌,但碍于大家都在看着,她也只好壮胆说道:“我能知道什么原因,她那一杠子压不出一个屁的德行,我还能钻她心里去瞧?”
这话说的太难听,不少村妇都开始撂下脸子,怎么说她们都是做媳妇的,一个婆婆这样说媳妇真的是很过分了。
有些看不上眼的都开始说道田老太太,也包括林氏的那两个好姐妹,身着花衣的妇人张氏率先发声道:“田老太太就算媳妇咋不好,也不能这么说,田罗他娘在世的时候为人老实,对谁都是笑嘻嘻的,没跟谁红过脸,我当时还在想,怎么有时候大家一起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能看见她胳膊肘上全是棍棒印子呢,那时候她男人田二富都走了好几年了,合着是你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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