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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这么伤心的。

——为什么不该这么伤心？

他喜欢的人死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不该这么伤心！

——喜欢的人，谁？

夏树，他喜欢的人，他一见钟情的那个人。

——不，不对，一见钟情的不是他，是黄小锦才对。

……黄小锦？

——黄小锦，一个从异时空穿越而来的纯种人类女孩，性格大大咧咧，对被当做作品而不是独立生命体的你报以同情，是个思想特别的女孩。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你就被她眼中满是希望的光芒攫取住了心神。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你就对这个行事大胆，敢与主人作对的女孩有了好感，所以你允许她碰触你的翅膀。

碰触我的……翅膀？

——她碰到了你的翅膀，发现到你神情不对，向你道歉。你觉得这个敢大胆碰到你后背却又脸红的女孩子很可爱，不是吗？尤其后来你们越走越近，你渐渐发现了她更多的优点。

不……不对，不是她……

——她在你的解释下明白了你们存在的意义，一脸苦恼的说她虽然不能够理解，却愿意尝试着接受你们的想法，还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你发誓，如果你受到了教授的欺负，她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这是你二十多年来，除了教授和兄长两人之外，接受到的唯一一份温暖的善意。

……

——你的视线越来越多的在黄小锦的脸上停留，你发现你的哥哥黑羽同样也是如此，你们对黄小锦越来越好奇，期望着和她说更多的话，与她相处更多的时间，同时，也渐渐地，对参与了她过去的夏树产生敌意。

……夏树。

——你和黑羽开始有意无意的排挤夏树，在你们兄弟看来，夏树是一个无能的偏执狂，笑容又假到令人恶心，他完全配不上黄小锦，甚至就连你们都配不上，所以你们只打算默默的守护她。你知道夏树同样也不喜欢你们，故意在黄小锦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以反衬夏树的无能。可是黄小锦的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你们身上，而是一直追随着你们的新主人楼言珂。

——你对没有威胁力的夏树只有轻蔑，却还是忍不住对优秀的楼言珂生出嫉妒。你和黑羽费尽心思哄她开心，却不敌楼言珂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轻易转移了黄小锦的注意力。

——你和黑羽知道夏树听信了萨玛尔的话，要去和黄小锦告白，你假装大方的借他一笔钱，等着看他失败的笑话。

——夏树失踪了，你很开心，在黄小锦的请求下，你同意帮她找人，心中却有些阴暗的想着，不要再出现更好。

不对！我不是这样想的，我……

——你和黑羽听从楼言珂的指令，前去调查有问题的产业，在得知夏树劫持了黄小锦后，你们才知道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连忙掉回头去找她。

不是的。我没有中计，我和黑羽一开始就知道了夏树躲在可多蒙那里啊

——你和黑羽赶到时，偏执的夏树似乎终于明白自己的错误，把黄小锦放了回来，自己却被卷入了虫洞中，你看着被楼言珂抱住的黄小锦松了口气，同时又对夏树多了那么一点敬佩，觉得他死前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没有！不是这样的，黄小锦怎样不关我的事，我要夏树活着，我要他活着！

头好痛。白翼呜咽一声，紧紧抱住了头。像是万千针头扎在了脑髓里，又像是有人在用斧头劈砍着他的脑袋，极致的疼痛之中，白翼只觉脑中一片混乱。

一会是他站在黄小锦身后，贪恋而又小心翼翼的藏着爱意的注视着她，一会是他不耐而嫉妒的看着谈论黄小锦的夏树脸上的笑容，一会是他复杂的望着正吞噬着飞船的虫洞，一会又是他满心绝望惶恐的朝着虫洞飞去，想要将那人救出……

像是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他脑海中撕扯，都想要灭掉对方，成为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极致的痛苦之下，白翼原本混沌的思维却又渐渐清晰起来。

爱上黄小锦的人是他，喜欢上夏树的人也是他，却又不都是他。

——他喜欢黄小锦什么？

心中有道声音在回答，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爱笑的女孩，后来她又碰到了你的翅膀……

不对，他没有，与其说是第一眼就对黄小锦产生喜欢，不如说是，这道声音在蛊惑着他去相信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上黄小锦。

——他喜欢夏树吗？

那道声音像是信号不好一般，刺啦了一下，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你对被教授看上的这个纯种人类好奇，后来……后来，他摸了你敏感的翅根，你对这个好似在调戏你的人生出好感……他对你们很照顾……你喜欢他……

为什么被摸了翅膀，他对夏树就有了好感，这很奇怪。

白翼觉得自己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明过，痛到骨髓的心痛还在持续，他却犹如自虐一般，努力回想着他为什么就喜欢上了夏树。

以前他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现在他却满腹狐疑。

——这是设定。

那道声音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