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的表情刷然空白。
“怎么能不盖国旗呢?那是多大的荣耀,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奚寒香扭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忐忑不安地来回注视他俩:“你们说,那个叫江队的,会不会就是他的养子啊?岳老觉得自己没养过他,对不起他,所以才不愿意盖国旗?而岳老生前最后接待的那名访客会不会就是他,他害了岳老,好偷盗岳家的财产?”
屋里一片安静。
奚寒香被对面两名警察阴晴不定的脸色弄得非常惊慌,赶紧结结巴巴找补了一句:“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可实话告诉你们啊。”
“……您不用害怕,这是非常有价值的线索。”严峫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端起搪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面上还漂浮着奚寒香因为看他们不爽而故意没洗掉的微许油花,不过没人提醒他:“对了,您知道岳老那天深夜打电话的对象是谁吗?”
奚寒香赧然道:“这可不知道,我不就是个保姆,哪儿知道那么多事。不过我恍惚听见岳老管那人叫……叫……”
她想了会儿,才犹犹豫豫说:“……老吕?”
当啷一声,严峫手里的搪瓷茶杯结结实实掉在了桌面上。
·
二十分钟后。
“今天您告诉我们的细节,包括我们来访的事,都属于高度机密,为了您的个人安全请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明白了吗?”
奚寒香一手扶着门框,犹如革命烈士英勇就义似的不住点头。
严峫郑重地道了谢,扶着江停转身离开。
“等……等等,”突然奚寒香终于忍不住似的探出脖子:“这位戴眼镜的警官你……”
江停顿住了脚步。
奚寒香看着他削瘦挺拔的背影:“我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你?”
过了好几秒,江停偏过脸,对她浮现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
“您应该是认错了。”
奚寒香疑惑地点了点头。
·
“你认为有多大可能性岳广平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吕局?”严峫问。
十月底太阳下山早,从奚寒香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乡下一到天黑,除了月光之外,就只有各家各户窗子里透出的灯光照亮土路,通向村头的每一步都坑坑洼洼的,因此严峫一直把江停搀扶在怀里往前走。
“挺大的,我记得以前曾经在庆功宴上看到这两人聊天,聊得还挺高兴。”江停拢了拢衣襟,另一手老实不客气地插在严峫外套口袋里,说:“回去查查吕局和岳广平的毕业院校和工作经历,或许能有更切实的证据。”
严峫颔首不语,也把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捂着江停细长的手指,皱眉道:“你手怎么这么冷。”
江停作势要抽出来,被严峫连忙用力拉住了。
不知道谁家在用猪油炒腊肉,滋滋油香从窗缝隙中透出来,江停深呼吸了一口,喃喃道:“还挺香。”
但严峫置若罔闻,仿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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