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就在半个月以后了。莫流觞拿来了好些物件给阿拾看,犀角的杯子翠玉的搔头,五十弦的锦瑟蛋壳陶的古埙,样样是难得之物。莫流觞说阿拾可以从中挑选一件作为贺礼,但阿拾什么也没要。他知道这是为那远在京城注定什么也看不到的人准备的。如果真可以自己选贺礼的话,阿拾只要莫流觞真心的笑颜。
只是,那能让莫流觞露出真心笑容的人,不在这里啊。
“都不喜欢么?”莫流觞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没有合心的?”
阿拾摇头。“都很好。只是阿拾不需要。”阿拾只要你能开开心心就好。
“这样啊……”莫流觞点点头,“那么阿拾要什么呢?我若给得了的,一定给你。生辰寿星最大。”
要你的笑。“什么也不用。公子待阿拾这么好,阿拾无以为报,哪里还要什么贺礼。”阿拾笑笑,又垂下头去忙手上的活。
莫流觞取过阿拾手中的花锄放到一边。“今天就不用做活了。阿拾这么能干,收的报酬却微薄如此,倒是我该过意不去。选一样罢,就当让我安心。”
阿拾沉吟半晌,侧头看了莫流觞一眼,又低下去,轻声道:“……我可以,要莫公子一幅画么?”
莫流觞笑着站起身。“这有何难?要什么内容的,我给你现画罢。”
“……莲花。白色的莲花。”就如你一样,雪白的莲花。
书上有首诗,是怎么说的?阿拾驽钝记不得了,仿佛有那么两句,宛若白莲,一步一华。是这么说的么?阿拾若说错了,公子可不要笑,阿拾会努力学。只要,公子欢喜。阿拾眼里,公子就仿佛这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纵然是为了那人而染上俗世愁绪,也是清幽得仿佛雪山尖上那一抹微云。
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得近玩啊。
莫流觞已铺开了纸,照例让阿拾磨墨,七分狼三分兔的笔毫饱吸了淡墨,只在毫尖处略勾一点浓,下笔如有神助,不过片刻工夫,一幅白莲图就宛然在目。
阿拾仔细看那图,墨色浓淡回转,在雪白的纸上幽然绽放着摄人光华,与那作画的人,真真是一般无二。阿拾不懂画,只觉得好看而已,但他就是知道,这幅画,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属于他的,无价之宝。
“还喜欢么?”莫流觞侧过头来轻问。
“喜欢。”怎么不喜欢。这是公子你亲笔画的,亲手送与阿拾的,于阿拾,自是恨不得刻在骨里铭在心上的喜欢。
莫流觞唇角笑意如春水融暖,阿拾欢喜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那日夜深,阿拾犹为得画之喜而不能寐,见院里月华正好,便披衣而起来到园中,仰头看那半满的月,不太明亮,却很清澈,伴着数点星子,便是在秋夜也没有几分凉意,反而让人沉醉如熏。
不远处,莫流觞的屋子烛火已熄,却隐隐有太息传来。阿拾不由自主地竖起耳,那本若有似无的轻叹渐渐明晰。
“……清……你的生辰就要过了呢……我却还没有选好要赠你的贺礼……你,要什么呢……”
“我若能寻到那相思石,定将它赠与你……你,可明白……”
阿拾紧了紧外袍。夜色深了。毕竟是仲秋了,果然有些凉了呢。
阿拾有些恍惚地回屋。该睡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莫流觞出屋,眼底果然泛着隐隐的黑。阿拾心疼地为他沏上一杯参茶,特地加了枸杞和黄芪,淡淡暖香沁人心脾。午后本是莫流觞念书挥毫的时间,这天却打不起精神来,趁着天色和暖就在院里榆树下支起张罗汉塌,燃上宁静悠远的杏香,塌边小几上放上一壶茶一碟点心,莫流觞就倚在塌上手里握一卷书,有一眼没一眼漫不经心得看着,没多久就昏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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