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紧张了，孩子。”太后举了杯和他礼节性地碰了碰，撩了撩被湖畔的风吹乱了的头发，抿嘴探问道，“你和陈留那孩子吵架了？”
王折显然没想到见到陈留的母亲，遇上的第一个问题，是这样。
在他的想象里，或者在大家的见父母的经验里，大概第一句话都……
“怎么，以为我第一句会‘查户口’？”太后看着身边呷茶都愣了愣的人，笑着说道，“那其实没必要。陈留之前还和我说，他看上了，就该是门当户对，你说这孩子啊……”
“说我什么呢？”陈留搬了三个马扎，走过来就听见太后的感叹，他心下跟着一紧，太后嘴里，觉得不会说他儿子好，这十几年了，他是知道的。
马扎被放在了王折和太后身后，当然王折身边还多放了一个马扎。
太后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也没多少眼水的儿子，那种母慈子孝的场面瞬间就不想给他兜了。太后没好气地问着要跟着坐下来的陈留：“碗洗了？就要坐这儿吹凉风了？”
陈留那手都放在膝上了，屁股就要挨着座儿了，愣是被太后这么一拦，他连忙争辩：“这不是，还没……”
他弯着腰手撑着膝盖，没敢坐下去，太后连忙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当你妈多少年了，你那屁股一撅，我还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吗？赶紧去，晚了就你没饭。”
“要不我……”王折看了眼提起洗碗就愁眉苦脸的陈留，他连忙帮十指不怎么沾阳春水的少爷说道，“也去帮……”
王折“帮忙”的话还没说完，陈留就冷哼一声拦了，显然刚才的事还没个了结：“不用！”
太后接话道：“那感情好，就让他去。免得每次说他和他爸一个德行，他还不听。”
“哼。”陈留听完更来劲了。
大概也可以说他是为了证明自己和自己那不干家务活的父亲还是有点区别的，他屈服了。
他愤愤地往屋里走去。
而太后和王折目光齐齐看向了愤愤然离场的人，看到那人进了屋，太后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这孩子啊，就是宠多了。你往后不能纵容他，他那点性子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要是像今天吵架了，你就多气气他，得让他知道错。但也别太久了，要是他不知道错，你就来找我……”太后的目光移向了王折，“这日子要过，总还是有一方要向另一方妥协的。”
王折听着陈留母亲的话，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说这话，就是希望你可以把我不知看作陈留的母亲。”太后看着眼前仍然抵着眉头，捧着她递过去的茶的清秀少年，目光了反而多了几分柔软。
王折听太后的话听得半懵，他抬眼对上了太后的眼神，心下一震。
“我四年前就听那孩子说过你了，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才把你带到我面前。其实这也挺不像他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孩子在我面前藏不住东西的，他要是得了个什么要不得，转眼就会拿来炫耀。只有你，是他和我说，是他藏了一整年，实在忍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的事。”
太后抿了抿嘴，似乎也跟着她那小儿子的兴奋而快乐，但也在转瞬皱了皱眉：“他说他会尽快把他的心头好，带到我面前。我那时候还好奇他会带给我看什么。不过你应该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第一天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再之后，他就没怎么回家了，不过好在他爸给他买了新屋子，他还能逢着饭点在我眼前现一现眼。”太后边说边苦笑着评价道，“那可真是个傻孩子了。”
“对不起。”王折振动着的心头转瞬布满了乌云，他重复起了他重复给陈留听了无数次的三个字，甚至让他有时候都觉得这三个字，太轻飘飘了。
“这道歉，我先收着，但不是替陈留收着。”太后的手伸过去，拍了拍王折腿边，让他的目光看过来，不出意外，太后看到了眼眶微红的人，“后来啊，我听说他跟他身边的所有朋友都打听过一个人，我也就让人帮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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