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未捅破那层窗户纸前,连他都没有想到她说的那一层关系。
她所说的他待她的那些“好”,都只是他下意识,不考虑后悔的随心行为。
现在经她这么一提,他倒像是收到了启发,发觉与她结个伴儿,好像也不错。
毕竟这个小笨蛋,也挺有趣儿,无聊时,看着她,也能给自己添些乐子,打发打发时间。
周津延刻意忽略自己心头的异动,只这般告诉自己。
司礼监掌管处门口,孟春已经带人在外面转了一圈,绕回来,有些犹豫,不敢进去。
他算不准容太妃有没有回去。
思索了半天,他让其他人在门口呆着,自己进院查看情况。
而屋内幼安憋了半天,只憋了这一句:“你,你疯了!”
幼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承认了他有那样的心思。
幼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难以相信,他真的想与自己做出那等违背常伦的事。
周津延挑眉,笑了笑,俊容像是在发光一般,他甚至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
“娘娘深宫寂寥,臣愿陪娘娘说说话。”周津延暧昧地说,手指越发放肆,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和她下巴一样,柔软细嫩,她好像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
幼安抑制住喉咙口快要溢出声的嘤咛,快速地告诉他:“我,我不需要!”
要是被她哥哥知道了,她哥哥怕是要打断他的腿。
“那娘娘可以想想!”周津延陈述的语气,十分霸道,并没有给幼安留下说不同意的余地,“孟春送太妃娘娘回宫。”
屋前院中的孟春一个机灵,来不及细想周津延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连忙跑过去。
说破之后,周津延好像真个人都肆无忌惮了,贴心地帮幼安带好兜帽:“娘娘记得好好想想臣说的话。”
**绒绒的帽沿裹着一张呆愣愣的小脸,很是娇憨可爱,周津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去吧!”
幼安像是傻掉了,根本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门从里拉开,孟春过去扶幼安:“娘娘这边请。”
孟春一边说着,一边偷瞄幼安手里的盒子:“微臣帮您拿吧。”
幼安刚走到垂花门前,听到这句话,低头看柿子饼盒子,咬咬牙,跺跺脚,忽然转身跑回去。
站到还未进屋的周津延跟前,把盒子怼到他怀里示意他接过去:“我不会答应的。”
周津延脸色冷下来,眯起凤目,就是不抬手。
刚刚还抬手玩她的脸,这一会儿却像是断了一样,幼安气鼓鼓地瞪了他一下。
她如今已经放飞自我了,再怎么得罪他,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幼安也不配合他,回头把盒子放到孟春手里,朝他喊道:“我会让人把袖炉和木炭还给你,我不会占你的便宜!”
她说完就跑开了,周津延帮她带着帽子也被吹下,挂在背后。
“这……,督公……”孟春手忙脚乱地接过来,还没弄明白现下是什么情况,犹豫要不要追上去,看着被幼安抛弃在原地的周津延,不知道该做什么。
周津延来回深呼吸了两次,冷笑一声:“呵!”
孟春决定不提这一茬好了,开口:“督公,安太嫔和成太嫔还在西厂,您看……”
周津延瞥了他一眼。
孟春立马改口:“这些事情,自然不必您过问,卑职等一定会查清事实,卑职是想问,事关咸安宫是否要传容太妃问话?”
周津延一副你在说废话的表情看他。
按规矩是要传唤的,孟春连忙说:“卑职知晓了,不过例行传话,容太妃应该不会害怕。”
周津延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似的,不耐烦的轻啧一声:“不用。”
孟春顶着他要**的目光问:“安太嫔和贤太妃几位呢?”
周津延淡声:“传。”
孟春心头一梗,好吧!
周津延落下一句话,转身回屋:“你怎么回事!”
孟春也委屈,他哪里知道西厂的一应准则到了容太妃跟前就不好使了啊!
幼安来回地跑,好累的,忍着心脏的不舒服,大喘着气,出了楼梯口,看到珠珠站在门口垫脚往下看。
“娘娘干嘛去了?”珠珠着急道,又摸摸她的手,“怎么冻成这样?”
幼安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折腾了这么一会儿究竟做了些什么,这会儿脑海里全是周津延,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进屋,热烘烘的暖气驱散她身上的寒意,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自从周津延帮她换了木炭,她们奢侈的不得了,炭盆熏笼燃得足,置身其中,仿若暖春。
但是很快她们就享受不到了。
幼安好后悔她刚刚多嘴,放的狠话。
那香喷喷的柿子饼,漂亮的袖炉和足量的木炭都离她而去了。
幼安这下真的伤心了,她现在穷成这样,还逞什么能啊!
好后悔!
幼安仿佛天都塌下来了,难过到夜里睡着了都还在念叨。
珠珠起夜,来里屋瞧瞧幼安有没有踢被子,听到帐内的似有似无传出的轻泣声,连忙加快步伐。
掀开帐幔,幼安露在被窝外面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嘴巴一张一合,只听见“柿子饼”之类的词。
珠珠伸手一摸,幼安的额头热到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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