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她躲过了箭矢,当前一细眉男子的吊梢眼中闪过了些诧异,但并不多话,直接攻了上来。
刘彻听见刀兵相接的响动,呼吸一滞,绕过长廊跑过来,看清楚旷地上的情形,立刻扯下郎官腰间挂着的弓]*屏蔽的关键字*,拉弓搭箭瞄准。
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只听一声闷叫,长箭射穿了黑衣男子的手腕,长剑掉在地上,男子捂着手腕往后退,声音里咬牙切齿,“杀!”
两个禁卫大概是傻了,反应迟缓,要么就是眼睛不好,还站着手足无措的。
刘彻暴喝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发信号!”
“哦哦!”
就是两个拿钱买官的花拳绣腿,身手还不如刘彻灵活,信烟还没冒出来,便被射下来了,斜里飞出两人,三五下就把人放倒在了地上。
刘彻手叩在唇边打了个军中用的紧急呼哨,长啸声穿透了树林,希望有人能听到。
阿娇本是很平静,看刘彻冒然跑进来,一下就生气了,一边见招拆招,一边怒道,“你跑来干什么!你快走!”
刘彻甚至顾不得担忧父皇这纸糊的禁宫安全,现在就剩他和阿娇两个小孩,被围在了中间。
刘彻护在阿娇身前,在脑子里飞快地想办法,先开口问,“刺客?谁派你们来的,出了多少钱,我们可以出更多,我是皇子,有封地,钱多。”必须要拖延时间,南平如果找不见他,也会追过来。
对方并不理会,提剑上来就杀,处处下的都是杀招,他们二人手里没有武器,多数以躲为主。
尤其阿娇,周旋在四人之间,像一尾游鱼,频频避开杀机。
当前一黑衣人似乎终于承认阿娇不好对付,长剑横劈,往她脖子削,阿娇不避不让,反而直直迎上去,短桥寸劲,北腿迅疾紧凑,踢向对方手腕,手上小擒拿,手腕缠住对方上翻用力,黑衣人吃痛,手一松长剑便落到了阿娇手里。
阿娇紧紧握住,掌心往刘彻背上一托把他推出去了,“你快走!不*屏蔽的关键字*事!”
她已经看出来这六人并不打算与刘彻为难,但他若在这儿碍手碍脚,难保对方不起杀心,“快跑!”
显然其中一人就是这么想的,对方使的一把长刀,要往刘彻脖颈上敲,阿娇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架住长刀,被压得往下滑,刀锋勒到她手和肩膀上,鲜血如注,阿娇见截住了,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恢复了跳动,谁有事刘彻都不能有事,“走啊!”
那黑衣男子咬着牙往下用力,阿娇毕竟力薄,刀越压越往下,两人挨得很近,阿娇却只挡在他面前,刘彻一低头能看见她头顶两个旋,就想到了那种张开翅膀的大白鹅,明明只有那么一点大,偏偏以为自己是战斗鹅。
刘彻按下了袖间的小*屏蔽的关键字*,三箭齐发,这才从阿娇身后伸出脚来踹了黑衣男子。
那黑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三箭射的咽喉,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这小*屏蔽的关键字*只有巴掌大,藏在袖子里不脱衣服看不见,但只在三步以内有效,一发三箭,共一发,只能关键时候救急。
刘彻寻常也经常乔装出宫与人搏斗,战斗力没有黑衣人想得那么弱,阿娇刀下凌厉,招式大开大合,使出的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道。
拳刚,势烈,又擅长借力打力,似乎还知道人身体上的弱处,一旦被她拍打到,或者攻击到,便疼痛不止,黑衣人眼里都是惊骇,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养在侯府的娇娇女,她用的招数显然比他们精巧数百倍,看起来她更像一名真正的刺客!
“有军队过来了!”
剩下三人两人都有些踟躇是不是撤退,左边一个个头稍小,望着阿娇浑浊的眼睛里都是愤怒,还有恨不能扒她皮抽她筋的怨毒,“废物!三个人连一个女娃子都杀不死!”
阿娇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心里一震,虽然对方的声音掩藏在面具后面,显得沉闷苍老,但依然能听出来是个年长的妇人,“你是谁,为什么来杀我。”刺客不会用这样淬了毒一般的目光看刺杀目标。
那老妇冷笑一声,也不说话,提剑就上来,显然她的功夫要比别人差很多,阿娇纵跃起,点到旁边的亭柱上,翻身到她后头,反手制住对方。
这老妇显然体弱了,阿娇吊在她背上,竟然拉得她往后坠了好几步,阿娇想着她的目光,问道,“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你——”
刘彻正应付刺客,月光下看见那妇人举剑从左下腹自戕,立刻爆喝了一声,“小心!”
阿娇仿若听到了我云姑几个字,一时间心神剧震,脚上用力,踢飞了她手上的长剑,看出来对方存了死志,把人压在地上,卸脱了她的手臂,煞白着脸问,“你是云姑?张勺的母亲?”
妇人头上戴着的巾帽散了,露出里面灰白的头发,面巾下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她手上使不上力气,被压着动弹不得,便一口啐在了阿娇脸上,喘息说,“你不配提吾儿之名,刘嫖贪赃枉法,蝇营狗苟,你是她的子,死不足惜!我也要让她尝尝白发送黑发的失子之痛!没有毒死你真是老天没眼!”
“老天无眼啊……”
她眼里都是刻骨的恨意和痛意,看阿娇的腿在她脑袋旁,探着头过来咬,用那种直接能把她肉咬下来的力道,那双充满血丝的老眼里甚至流出了眼泪,悲愤,痛苦。
这是一桩六年前的旧案,年仅十五的张勺有才学,想做官没有门路,他的母亲举全家之力给儿子买了个郎官,将儿子张勺送入了郎官营,指望儿子出人头地实现自己的抱负,但他起于寒门,在郎官里无财,无人,确有才干,甚至面见了景帝得到了赞赏,很快遭到了其他贵族郎官们的嫉恨,不到一年,张勺便被董之学打*屏蔽的关键字*,尸体被丢去了乱葬岗,死无葬身之地。
张勺的母亲云姑去报案,*屏蔽的关键字*偿命,董之学本来被抓问罪,董宣给阿母送了一大笔金银财务,董之学没几天便放出来了,甚至派人将要伸冤的张勺弟弟张青暴打了一顿。
当时长安街上没有医馆敢医治张青,儿子一死一残疾,又没有了容身之地,云姑带着张青离开了长安城,阿娇手底下的人只查到他们曾在泾阳出现过,接着便再没了消息。
“张青怎么样了,我一直——”
云姑睚眦欲裂,又吐了阿娇一口,“住口,你不配提吾儿名!”
她躺在地上暂时动不了,阿娇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通,便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先去查看平姑她们的伤势情况,好在箭矢并没有射中要害,只是上面有*屏蔽的关键字*,所以才起不来,有两个婢子甚至还有意识。
刘彻想要了结地上的妇人,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便知良机已失,扔了手里的长剑,瞥见那妇人衣襟里露出一角陈旧的绢布,上面似有墨迹,拿出来匆匆扫过,脸色微变。
刘彻心念电转,压低声音吩咐赶过来的韩嫣,“你快回昭阳宫,将我床榻里侧第二个暗格里,阿娇替姑母补漏的证据、苦主的契定都拿来……”
刘彻是担心馆陶公主剩下那二十九桩,里面有些罪名可比*屏蔽的关键字*重多了,失子之痛只是里面最容易被仇恨、被人利用的一桩。
对方有备而来,刺杀不成便想在宫里以身鸣冤,今日是正典国宴,正是恭贺天寿,天下承平*屏蔽的关键字*的时候,又是新年开春,文武百官,公侯世妇,天下人都看着,出了这样贪官污吏虎饱鸱咽的恶事,父皇颜面大失,且作恶的又是自己平常亲近的亲姊,只怕会怒火更甚。
大批禁军赶来,一下便团团围住了,火把和提马灯将这一片旷地照得透亮。
韩嫣看刘彻银灰的衣服上全是血迹,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皱眉,“你的伤——”
有内侍匆匆往这里张望了两下,急匆匆跑走了,刘彻打断韩嫣的话,“要快!”
韩嫣立马应了声是。
刘彻脑子里万般念头转过,又叫住韩嫣,沉声吩咐,“拿到东西不用回来,你盯着御史大夫直不疑和廷尉张释之,如果他们两人带了奏疏,想要面见父皇,你便想办法将这些证据拿给他们看,自己不要露面。”
张释之连父皇都敢*屏蔽的关键字*,更不要说姑母了,纵然姑母受尽荣宠,此番后果如何还真难说。
“好,你们自己小心。”
韩嫣急匆匆领命跑走了,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来,有内侍婢子,也有参加宴会的少年贵女,渐渐的北门那边传来了通传声。
后宫妃子,三公九卿列侯,长公主刘嫖和皇帝都来了。
南平见刘彻受了伤,脸色大变,刘彻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阵仗,吩咐他去禀告太后,“就说阿娇被刺客刺伤,没法过去给祖母请安了。”
南平要说话,收到刘彻威慑肃杀的目光,忙应了声是,绕着皇帝一行人,往长乐宫跑去了。
阿娇给受伤的婢女还有云姑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站起来时头晕眼花直挺挺就要往地上栽,刘彻拉住她,给她稍稍检查了一下。
大大小小十多处伤口,最严重的肩膀上是方才护着他被刀砍到的,还有手上,知道她现在越惨流的血越多越能让父皇和群臣息怒,便也没给她擦,只是用袖子给她擦干净她脸上的唾液,实在想说一不做二不休,事情已经发生了,过于纠结没有益处,既然刘嫖坏事做下,她刚才便应斩草除根,还说什么要给张青治腿,治好了让他又来报仇么?
这不是仁不仁慈的事情,是活命不活命的问题,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只是她方才杀敌的时候神勇,这会儿心里估计乱得很,也难受得很,他那些责教的话刘彻也说不出口了。
阿娇拍打了两下脑袋,那边刘嫖几乎是跑过来的,看见女儿受了一身的伤,心痛得几乎要昏过去了,“走,阿母带你去医治……”
她说着又见地上躺着还在呻]吟的几个黑衣人,恨不得自己提剑上去把对方*屏蔽的关键字*万段,又勒令两旁围着的禁卫,“来人!来人!把这些贼子们都拉下去五马分尸!”
“阿母,是云姑,她儿子张勺死——”阿娇拉了拉母亲的袖子,但对方好似什么都没想起来,也兴许当初她便没有细问过案件,只是拿钱办事,且是陈年旧事,就更想不起来了。
刘嫖现在又怒又气,“没听到吗!还不快——”
“朕看谁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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