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外面天色已晚。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傅初晨起身去结账，没用班费，而是自掏腰包请了大家。
十几个人，吃了四位数。
乔延曦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秀眉轻轻挑了挑：“你还真是个好班长。”
傅初晨懒懒笑道：“可不是么。”
曾几何时，乔延曦也像他一样付钱时干脆利落、潇洒随性，完全没有任何顾虑，不用担心钱会不会花完，也不用担心花完之后就要吃土。
乔延曦幽幽地叹了口气。
眼尾的余光瞥见收银台旁边立着的木板，上面写着招聘信息，全职和兼职都有。
年满十六岁即可，日薪150，工资日结……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乔延曦心念微动，正准备问问店长招聘的具体情况，脑袋忽然被一只手按住，顺着这股力道偏了偏，对上少年漆黑的眼眸。
“别看了。”
傅初晨收回手，把玩着手机。
“这里距离学校太远，而且没有直达的地铁，来回不方便，”他漫不经心说着，“你难道是想我每周负责接送你来回？”
“……”
乔延曦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这些天她都在思考，自己仅存的余额用完之后该怎么办。她听说南礼每次考试年段排前三是有奖励的，还有一些比赛拿到名次也会有奖金……
只是她得先撑过眼前这段时间。
“傅初晨。”她喊了一声。
“嗯？”
乔延曦顿了顿，又换了个称呼：“……班长。”
“有事就说。”
虽然少女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傅初晨能明显感受到她眼底的挣扎和纠结，垂头笑了声，可能是因为喝过酒，他嗓音还带着点哑，低低的。
乔延曦更说不出口了。
傅初晨能猜到她要说的话：“想借钱？”
乔延曦默认。
“行。”
傅初晨甚至没问她要借多少，把玩手机的动作停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黑色手机壳，肤色在店内的灯光下显得冷白。
答应得这么痛快？
乔延曦心里总觉得有诈，微抿着唇，刚想说些什么，少年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叫声哥哥就借你。”
“……”乔延曦面无表情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你做梦”“你休想”“士可杀不可辱”“本小姐是不会为了区区这点钱屈服的”。
少年斜斜靠着店内的柱子，闲散地抛着手机玩儿，向上丢出，落下来时又准确地接住：“不愿意？那叫爸爸也行。”
乔延曦扭头就走。
傅初晨也不阻止，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这家烧烤吧。
天空被火烧成深红，赤色的光晕染天际，也铺满了整个大地。现在还在下班高峰期，街道拥挤，到处都是车鸣喇叭声，喧嚣又嘈杂。
虽然明天不用上课，但还有很多作业要写，大部分同学都准备打道回府，只有个别人还准备在市区继续转转玩玩。
乔延曦属于“大部分”中的一员，看着满街的车山车海，脚步顿了顿，定在路边。
傅初晨站在她身侧，轻描淡写问：“你准备怎么回去？”
乔延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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